一、前言
一般華人比較忌諱死亡,因此會將骸骨安放在郊區,可以遠離活人。而基督徒比較不忌諱死亡,在市區教堂的旁邊會設置墓園,甚至有人用骸骨裝飾教堂,稱為「百骨教堂」。例如在捷克庫拉賀拉(KutnaHora)的「人骨教堂」,其外表看似普通,但內部的主吊燈、十字架、聖杯、門楣、拱門、燭臺等,皆是用骸骨堆砌而成。
《聖經》中是否也有骸骨的記載?骸骨的意義為何?骸骨有何屬靈的教訓?為何骸骨會復活?以下擬根據《聖經》來探討這些問題。
二、骸骨的意義
骸骨的意思是骨頭,指人的骨頭(
哀四8),或動物的骨頭(
出十二46)。骸骨有時指屍體,例如約瑟叫以色列的子孫起誓說:「神必定看顧你們;你們要把我的骸骨從這裡搬上去」(
創五十25)。這裡的「骸骨」,希伯來文是複數名詞,常作為屍體。有時,骸骨也可以指整個人。例如詩人說:因我的罪過,我的骨頭也不安寧;我的敵人辱罵我,好像打碎我的骨頭(
詩三八3,四二10),這些都是用骨頭來形容人。
骸骨有時用來描述人的情緒。例如耶利米先知看見先知、祭司、百姓一起犯罪,內心充滿著無助的感覺,他說:「我心在我裡面憂傷,我骨頭都發顫」(
耶二三9)。這裡的「心」與「骨頭」並列,所以「骨頭」發顫是形容人「心」喪膽的情況。又如先知說:「我若說:我不再提耶和華,也不再奉祂的名講論,我便心裡覺得似乎有燒著的火閉塞在我骨中,我就含忍不住,不能自禁」(
耶二十9)。先知因為遭受到持續的逼迫(
耶二十2),使他想要卸下先知的職分,不再奉神的名講論。但是想到蒙神的呼召,以及對百姓的眷愛,他就含忍不住,「心裡覺得似乎有燒著的火閉塞在我骨中」。這裡的「心」與「骨」並列,所以「骨」是形容人「心」。神的話像火在先知心中焚燒,被困在他的骨裡;他不能再抑制,不能不說出。骸骨用來描述人含忍不住的情緒,一定要說出來。
三、骸骨的象徵與教訓
《聖經》中的骸骨,有許多象徵的意涵與教訓,茲略舉數項說明如下。
(一)表達親密的關係
《聖經》多次用骨頭的語詞來形容人與人之間的親密關係,茲簡述如下。(1)表達夫妻一體的親密關係。例如神領夏娃到亞當跟前,亞當說:這是我骨中的骨,肉中的肉(
創二23),因為神用亞當身上所取的肋骨造成夏娃。這是用骨頭來表達夫妻間的親密的關係,是密不可分的,是至死也不分離的。因為愛情如死之堅強,眾水不能息滅,大水也不能淹沒(
歌八6-7)。因此,人要離開父母,與妻子連合,二人成為一體。(2)表達血脈同源的親戚關係。親戚關係因為有相同的血源,常是牢不可破。例如拉班對雅各說:「你實在是我的骨肉。」雅各就和他同住了一個月(
創二九14)。(3)表達彼此間的忠誠關係。以色列眾支派來到希伯崙見大衛,說:「我們原是你的骨肉」(
撒下五1)。雖然他們彼此間沒有親戚關係,卻有君王與部屬的關係。於是以色列的長老都來到希伯崙見大衛王,大衛在希伯崙耶和華面前與他們立約,他們就膏大衛作以色列的王。
(二)骸骨無法埋葬是受到咒詛
古代的人認為,好人受到祝福,一定會得到善終,骸骨可以埋葬在墳墓裡;例如大衛與他列祖同睡,葬在大衛城(
王上二10)。壞人受到咒詛,一定不得善終,骸骨無法埋葬在墳墓裡;例如耶洗別必在耶斯列田裡被狗所吃,無人葬埋(
王下九10)。
又如非利士人與以色列人爭戰,以色列人戰敗,掃羅和他三個兒子,與拿他兵器的人,以及跟隨他的人,都一同死亡。非利士人看見掃羅和他三個兒子仆倒在基利波山,就將掃羅的屍身釘在伯.珊的城牆上(
撒上三一10)。這動作是嚴重的羞辱行為,不但是對死者的羞辱,也是對所有以色列人的羞辱。基列.雅比的居民聽見非利士人向掃羅所行的事,他們中間所有的勇士就起身,走了一夜,將掃羅和他兒子的屍身從伯.珊城牆上取下來,送到雅比那裡,用火燒了;將他們的骸骨葬在雅比的垂絲柳樹下(
撒上三一11-13)。一方面,基列.雅比人是以色列人,他們不甘受到非利士人的羞辱;一方面,基列.雅比人是為了知恩圖報,當時亞捫人想要攻打基列.雅比人的時候,掃羅號召全體以色列人戰勝亞捫人(
撒上十一1-13),拯救他們脫離敵人的手。
(三)骸骨要葬在迦南地
雅各去世前,囑咐兒子們說:我將要歸到我列祖那裡,你們要將我葬在赫人以弗崙田間的洞裡,與我祖我父在一處,就是在迦南地幔利前、麥比拉田間的洞;那洞和田是亞伯拉罕向赫人以弗崙買來為業,作墳地的(
創四九29-30)。雅各去世後,雅各的兒子們就遵著他父親所吩咐的辦了,將雅各葬在迦南地(
創五十12-13)。
約瑟知道神將來要帶領以色列人出埃及,讓他們定居在迦南地。所以約瑟在去世前,叫以色列的子孫起誓,說:「神必定看顧你們,你們要把我的骸骨從這裡搬上去」(
創五十25)。後來約瑟死了,人用香料將他薰了,把他收殮在棺材裡,停在埃及(
創五十26)。約瑟的遺體,不像雅各一樣,要「立即」運回迦南地埋葬;而是停在埃及,等候「將來」運回迦南地埋葬。骸骨「停在埃及」,不是「葬在埃及」,表示是暫時停留,不是永遠定居此地,將來還要再度遷移。約瑟將骸骨「停在埃及」,這是信心的表現,要告訴以色列百姓神是信實的,將來一定會帶領百姓出埃及(
來十一22)。後來,摩西果然將約瑟的骸骨帶出埃及(
出十三19),而後由約書亞將之葬在迦南地的示劍(
書二四32)。
雖然約瑟一生,自從被賣到埃及之後,再也見不到應許之地。只有在父親雅各過世之後,得以匆匆一瞥。但這一切並不影響約瑟對神的信心。約瑟是存著信心死的,並沒有得著所應許的;卻從遠處望見,且歡喜迎接,又承認自己在世上是客旅,是寄居的。他不是羨慕地上的家鄉,而是羨慕天上更美的家鄉。所以神被稱為他的神,並不以為恥,因為祂已經給他預備了一座城(
來十一13-16)。
埃及預表世界。我們要效法約瑟,將骸骨「停在埃及」,因為知道世界不是我們永遠的家鄉,我們的家鄉是在天上。所以今日信徒不要貪愛世界,因為知道我們是暫停在這地上的帳棚,深想得那從天上來的房屋(
林後五1-2)。倘若我們願意遵守主的教訓,並且願意竭力多做主工,將來神必親自領我們去應許的天鄉。
(四)骸骨放在祭壇上焚燒,使壇不潔淨
耶和華曉諭摩西、亞倫說:無論何人在田野裡摸了被刀殺的,或是屍首,或是人的骨頭,或是墳墓,就要七天不潔淨(
民十九16)。猶太人的墳墓是「粉飾的墳墓」(
太二三27),「粉飾」希臘文意思是用白石灰水粉刷。墳墓要漆上白石灰,以免有人碰觸而成為不潔淨。
因為骸骨是不潔淨的,所以將骸骨放在祭壇上焚燒,將使壇不潔淨,永遠不能再作崇拜之用。例如約西亞登基作猶大王,他行耶和華眼中看為正的事。他為了要潔淨聖殿,將拜偶像的器皿、神像、祭壇都燒了。而且他要污穢拜偶像的祭壇,使它們永遠不能再作崇拜之用。從前以色列王所羅門在耶路撒冷前、邪僻山右邊為偶像所築的邱壇,王都污穢了。約西亞看見山上的墳墓,就打發人將墳墓裡的骸骨取出來,燒在壇上,污穢了壇,使人們不會在那地方再建造邱壇(
王下二三4-16)。
四、骸骨復活的異象
「骸骨復活」的異象(
結三七1-10),是《以西結書》最著名的異象,是象徵性的異象。指被擄的以色列人得以歸回,也指著末世彌賽亞國度的建立。
(一)骸骨是指誰?
經云:「主對我說:人子啊,這些骸骨就是以色列全家。他們說:我們的骨頭枯乾了,我們的指望失去了,我們滅絕淨盡了」(
結三七11)。「骸骨」是指以色列全家。就肉體方面而言,以色列人都還活著,是活人;但就屬靈方面而言,他們是死人,如同骸骨一樣。一方面,以色列人是悖逆神的(
結二3),他們的生命與神隔離;一方面,以色列人被擄到巴比倫受苦,他們失去信心,看不見歸回與復國的指望。
(二)為何以色列人會變成骸骨?
為何神要離棄以色列人,使他們變成了骸骨?神說:「猶大人行我眼中看為惡的事,將可憎之物設立在稱為我名下的殿中,污穢這殿。他們在欣嫩子谷建築陀斐特的邱壇,好在火中焚燒自己的兒女。這並不是我所吩咐的,也不是我心所起的意」(
耶七29-31)。那時,神必使猶大城邑中和耶路撒冷街上,歡喜和快樂的聲音,新郎和新婦的聲音,都止息了,因為地必成為荒場。並且這百姓的屍首必給空中的飛鳥和地上的野獸作食物,因為無處可葬,到處充滿著骸骨。
以色列百姓會被擄至外國,變成枯乾的骸骨,是因為不聽從神的話、不遵行神的旨意、離棄神行惡。所以我們當用以色列百姓作為鑑誡,倘若我們不聽從神的話語,我們將會被神拋棄,生命如同骸骨一樣枯乾。
(三)骸骨復活的要素
平原的骸骨甚多,而且極其枯乾,代表整個國家的百姓靈命極其枯竭。但是後來所有骸骨都復活了,還變成了極大的軍隊。其主要因素有二:
(1)是神的話語。經云:「祂又對我說:你向這些骸骨發預言說:枯乾的骸骨啊,要聽耶和華的話。主耶和華對這些骸骨如此說:我必使氣息進入你們裡面,你們就要活了」(
結三七4-5)。「要聽耶和華的話」,就能使枯乾的骸骨長筋、長肉,復活了,可以得著生命與力量。所以對於靈命枯竭的信徒,我們要用神的話餵養他們,使他們能長大成人。神的話就是靈,就是生命(
約六63);神的道是活潑的,是有功效的(
來四12),可以使枯乾的骸骨復活。
(2)是聖靈。經云:「主對我說:人子啊,你要發預言,向風發預言,說主耶和華如此說:氣息啊,要從四方(原文是風)而來,吹在這些被殺的人身上,使他們活了」(
結三七9)。「風」、「氣息」的希伯來文意思是靈,指神的靈進入骸骨,可以使枯乾的骸骨復活,並且站起來,成為極大的軍隊(
結三七10)。聖靈曾叫基督耶穌從死裡復活,祂也必使我們必死的身體又活過來(
羅八11)。當聖靈降臨在門徒身上,他們就得著能力,在耶路撒冷、猶太全地,和撒瑪利亞,直到地極,為耶穌作見證(
徒一8)。聖靈使門徒成為大能的勇士,基督的精兵,可以戰勝魔鬼。所以我們要渴慕追求聖靈,並且要被聖靈充滿,靠著聖靈的能力,就不放縱肉體的情慾,可以結出聖靈的果子。
五、結語
今日教會的聖工停滯,信徒貪愛世界,信仰的表現常是軟弱無力,活在世上沒有指望,生命如同枯乾的骸骨一樣。我們要效法以西結先知,要對周圍的骸骨發預言,傳講神的話語,使他們能從墳墓裡出來。不但使骸骨復活,也就是枯竭的靈命能得到復甦;而且還可以成為大能的勇士,能勝過魔鬼的誘惑與攻擊。
參考書目:
1.林永基,《以西結書》,台中市:腓利門公司,2008。
2.蔡梅曦,《榮光的回歸──以西結書神啟意象研究》,台北:世界宗教博物館發展基金會,2008。
3.哈里斯等著,中華福音神學院譯,《舊約神學辭典》,台北:中華福音神學院,19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