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失落.找尋
(珊珊撰,摘自若嵐等著《佳美的住處》,真耶穌教會台灣總會發行)
人生,總是茫茫渺渺,未知的路總在盡頭之後延伸出去,努力的枝椏攀附在時間逆流而上;天地,是一切的恩典,我們都在裡面運行,沒有人可以逃脫出一個蒼穹的束縛,嘗試開山闢地,愚公移山,夸父追日,找尋天地的根源,可惜一切都只是指尖上的虛無,也許要學會獨處又不感到寂寞失落是要花一輩子事,但這必會精練我們的人生,使我們能找尋正確方向並擁有更強韌的心。光,是神的救贖,為我們預備恩典,因此我們不能活在黑暗裡,要行在光中。 (小隕 摘要)
現在,我來到心中甬道的出口
我摸索了許久
不知迎面而來是草原的晨曦或沙漠的永夜
在顛簸的思路裏,我時常遲疑……
一切都歸平靜了,曾有一度,他瘋狂般的找尋,在尼采、齊克果、沙特,卡繆中找尋,他以為他失落了什麼,事實上,為了尋求無有,他幾乎遺棄了最珍貴的;但現在,危機已過,他再度來到海濱,秋水與藍天調配成寬闊、柔和的色彩,如此的祥和、安然,似乎它不可能曾捲起驚濤駭浪……。
沙灘上陷下了兩道參差的足跡,那腳印似乎一步比一步更深沉、更痛苦;它的盡頭,一個憤怒的青年,筆直的站著,像是他生來便已註定立在那裡似的。這正是漲潮時分,海浪咆哮著,夾帶著層層不可破的厚牆,尺尺逼近那青年,無情的沖滅了沙上的腳跡,於是他完全的孤立了,甚至連那唯一與現世的連繫都否定了他。
浪花捲起了石頭,狠狠的敲擊那被吞噬在水中的雙腳,然他不為所動。「來!重擊吧!生命的本質,原是苦痛,這雙發紫紅腫的腳,又能控訴些什麼?」浪潮繼續的呼嘯著,不斷地以其殘忍來戲謔這受創的靈魂,似看出它已掌握了這脆弱的生命,如今只待時間的獲取,於是它更加狂暴的炫耀聲威……。
然青年心靈的呼喊湮沒了一切,這巨浪,這頑石,這水花……。
「人的可愛,在於他是一種變遷,和一種毀滅,尼采,證明你的話吧!哦!我似乎已嗅到死亡的氣息,是的,在這陰黑的夜裡,在這海浪濤聲互相交織的怒吼下,死,似乎是更加的神秘和莊嚴了。」他眼露幾許悲哀和迷惘,但嘴角倔強的呢喃著。
「海明威,你這製造死亡的工程師,當我堅守著你的『人可以被毀滅,但不可被擊敗』的信條時,你是否會為我喝彩呢?」
「在這荒謬的世界中,人類永恒的價值理念,早已暴露出其脆弱不堪一擊的本質來,這不是你那存在主義一併粉碎的嗎?時代的幻滅,生存的不安、苦悶、孤獨、絕望,迫使我否定人生,我已確信,人類的命運本來便是個不可動搖的大悲劇,而如今,唯一的安慰是,並非死亡決定了我,而是我決定了死亡。」他臉孔痛苦的扭動,神情激昂的吼叫著。
於是隱約中,有一股潛力的推動,他麻木的邁向了海,那吞噬生靈的海,浪濤震耳欲聾地再度在他的耳中響起,彷彿未曾感到自己的存在,他的腳機械般往前、往前,去投入海的懷抱,海,從未比這片刻更為貪婪、更為猙獰。
他欲超越自我,他欲尋找永恒,他欲使其生命的亮光,那孤寂的亮光,永不熄滅。時間滴答,滴答的響著,每一秒的消失,便逼使他更加迫近死亡,每一秒的敲擊,都震撼著他。冰冷的海水迎面沖來,使他赫然一顫,剎那間,他突然領悟到生之可貴,「哦!不,我要緊握這短促的生,我不放棄我的存在。試想這漆黑一片,漫無邊際的巨浪,可會因我生命的投擲,而激起一絲浪花?不值得,這一切只不過是詭詐的騙局。」在驚懼中,他轉過頭,欲奔回沙灘,然海的步伐已愈來愈快,緊迫的追逐著他,他掙扎著,跌倒又爬起……,宇宙的一切運行似乎都停頓了,除了他與海的爭鬥。猶如經歷一世之久,終於,他甩脫了怒潮,撲倒在沙灘上。
錶的滴答聲,再度喚起他並催促他坐起來,這似乎是他新紀元的開始,他感到再沒有比此刻更親近神了,於是,在微白的沙灘上,一個黑色的身影虔誠的跪著,他懺悔過去撇離神道被世上的玄學所惑而無法由迷津中解脫,如今神的慈愛再臨,由傾心吐意,情詞迫切的禱告中,他得到了啟示,領悟了何為真正的永恒,也願全力以赴,他的心已獲得安寧不再顛簸,因它滿載了神的愛,他知道了今後的旅途,在神的引領下,已得保障。
「嘔!卡繆,你的莫魯梭(異鄉人中的主角)只感覺到要去開始新生活(指其死後),他是否知道那新生活卻是走向永遠的死亡和無止境的苦痛,但,我卻知道,當我進入另一新天新地時,在那裡有義居在其中,在那裡,花兒歌唱,草兒不再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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