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餅餘魚-270期

久病無孝子──我的曾祖母

(容曦撰,摘自清風等合著《行路難》,棕樹出版社發行)

阿太只對我說:耶穌要抓得緊,這個家靠妳了! ( 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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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生命該是嚴肅和莊重的吧!即使生命的本身是如此脆弱地不堪一擊!

猶記得二年多以前,真以為日子會過不下去;家中阿太(曾祖母)驟然中風,左半身皆癱瘓毫無知覺,母親在我兒時亦改嫁不在身邊,僅與阿媽(祖母)、阿太相依為命長大成人。即使在一般人眼中我缺少了雙親的疼愛而感到不幸,但如今我要感謝真神的保守和眷顧,因為阿太、阿媽皆承受主莫大恩典,讓我更信靠、親近神,在聖愛中而豐富了。

阿太中風之前她曾對我說一個夢。她說:她站在天上往地上觀看,看到一扇門,知道那是自己的家,就更仔細的看,看到許多人身穿白衣哀傷哭嚎,又見自己的照片懸掛壁上,於是知道自己將死;但是阿太又說:很奇怪為什麼自己離天上還差一點點才能上去呢?我安慰阿太說:或許是時候未到吧!於是我好奇地問:我是否也在那一群人之中呢?阿太說:不!只有妳一人站在門的上方,離我還有一些距離,妳在那裏看著我!阿太,這是什麼意思?阿太只對我說:耶穌要抓得緊,這個家靠妳了!

阿太中風之後,本由阿媽和阿姨照顧,但阿姨做了半年就不做了,嫌錢少。於是我遂轉夜校,白天於家中幫忙。許多的第一次對我來說是緊張的和害怕的;第一次幫阿太洗澡、換洗大小便、換尿管、餵飯……如今卻都只是厭煩的習慣,所有的辛苦、埋怨也只能放在心上而已。

我常常會想起人家說的「久病無孝子」這句話,難道對自己的親人也會如此無情嗎?或許這就是人的軟弱吧!禁不起時間的一試再試。記得幾次阿太發燒或尿管不通時,央求有車的兒子載往醫院(救護車來回要一仟六佰元),得到的卻是滿腹的不滿和冷酷的拒絕:「都九十歲了,差不多了啦!你們的神哪裡有在保護你們呢?可惜你們信的如此虔誠。」

曾經,我也迷惑了,在阿太的一生中有許多的恩典,看異象、做異夢,甚至主耶穌為她手術病得醫治……,如今為何會得到這種下場?中風後一直處於半昏迷,從來不知道誰是誰,也不說話,手和腳也是綁起來,因會亂抓傷口。看她這樣,我很難過……,對於自己,我放棄至台北就學的機會,也失去屬於年輕人該有的活力與自由,時時刻刻無法忘記對家的一份責任。

這份根深柢固的責任,與其說是責任,不如說是壓力,尤其是當阿太赤裸裸地躺在我眼前時,我常在想:究竟什麼是人性的尊嚴和價值;自從始祖犯罪後,曉得自己是赤身露體,便羞愧得藏起來了,如今阿太的尊嚴和價值在哪裡呢?我難過這世上的虛空和補風,終於在傳道書中我找到了慰藉:「凡事都有定期,天下萬物都有定時;生有時,死有時;栽種有時,拔出所栽種的也有時……。我見神叫世人勞苦,使他們在其中受經練….…,然而神從始至終的作為,人不能參透……。」

在這幾節經文中讓我釋懷不少,或許阿太的尊嚴就是在表明人的軟弱,而她的價值是為了考驗活著的人對神、對人的愛心與耐心吧!因著這份責任定能叫我更加成長。忍耐到底的必然得救,特別的苦難,也許就是神特別的祝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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