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恩見證-874期

主拯救我,開心靈的窗──訪北台中教會鄭麗香姊妹(上)

(文/喜樂採訪‧Roger整理,摘自真耶穌教會『聖靈』月刊2009年11月號,P.94)|發佈日期:2020/02/19

麗香和丈夫的感情很好,結婚十年,從不讓她擔心,生活中也凡事以他為主,但在33歲那年,麗香的丈夫因肝癌病逝了,面對未知的未來,她的內心十分惶恐不安。透過同事的介紹,麗香來到真耶穌教會,起初她心裡非常不平衡,向神控訴為何沒有及早認識祂,或許神能醫治她丈夫的病;但教會中一股「平安」的感覺讓她喜愛且嚮往……。 (EMI 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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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路亞,我是鄭麗香。在未認識主前,遭逢先生因肝癌病逝的大苦難,必須獨自面對未知的未來,還有生活的一切事項、孩子的教育……等問題,內心真的很惶恐不安,讓我怕鬼、怕黑……、怕到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晚上不能關燈,也睡不好覺。當時面對這麼大的巨變,真是呼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令人不敢想像往後的路該怎麼走……

先生於2000年1月24日(大年初一)早上7點因肝癌病逝,當時我和先生都33歲,兩個女兒只有5歲和2歲。先生曾在921地震之後看到這麼多人罹難時對我說:「麗香,以後我們老了也要做一些慈善工作……」從未想過會來不及等到這一天。

先生偶有喝酒、抽菸,也會熬夜趕設計工作,平常只是比較累,都沒有症狀,當發現時,肝臟已有超過十公分的腫瘤。當時先生怕我擔心都沒有告訴我,檢查的過程中也是他自己承擔、決定,自己詢問剩下多久的時間、多少勝算……,住院一天檢查後便辦出院了。

當天我將老大送到幼稚園,背著老二到台中榮總醫院找先生。我到醫院時先生已經辦好出院手續在樓下等我,我訝異地問:「你怎麼出來了?」先生不敢告訴我檢查的結果,只說:「可以出院了!」但神情非常沉重,我心中雖有疑惑,但因他的表情,讓我不敢多問,只是默默地跟著他快步地走。心裡猜想:這結果不是大好,就是大壞。

從醫院走到停車場的途中,先生打電話給大姊,電話中,先生就掉下了眼淚……。我和先生的感情很好,結婚十年,先生從不讓我擔心,生活中我也凡事以他為主,先生就像是我的天,先生笑,我們便跟著開心,先生若煩惱難過,我便不知道怎麼辦了……。

開刀治癒的機率不到一半,所以先生沒有在醫院做任何的治療,我們選擇吃健康食品。先生有一個同事到家中,看到先生吃的健康食品後告訴我們:「吃這個健康食品無效。」一句「無效」就打垮了我們原本的信心,後來我們接受他的建議到台西的一間廟宇。

在非常無奈的情況下,我們將最後的希望都寄託在此,死馬當成活馬醫。朋友還特別告誡我們:「如果他們將你們趕走,表示妳先生沒救了,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們將你們趕出去,磕頭祈求也要留下來。」

不知幸還是不幸,廟方願意讓我們留下,並要先生躺在最裡面的神桌下方讓神明檢查,外面有一位乩童和扶乩的人在問神明,接著乩童會開藥給生病的人吃,都是需要熬煮的草藥。為了照顧先生的生活起居,我也必須住在廟裡,便將兩個孩子託付高雄的姑姑照顧。我每天的工作就是洗草藥、煮草藥,還有拜拜。「煮草藥」就是將30公分高的大鍋中的水,熬煮到一碗平常吃飯的水量;「拜拜」則必須早、中、晚三次,要從前殿拜到後殿、從一樓到三樓,且向每一尊的神明都要說不同的話。

後來因小女兒太小了必須由我親自照顧,我便背著小女兒每天做同樣的事,拜到最後我真的沒有體力了,甚至向神明喊話:「你若真的是神!我真的沒有體力了,你要保佑我們啊!」

我每天都做同樣的事情,先生則完全的休息,也因為不用做事情,先生開始會胡思亂想、心情不好……。在這期間遇到了颱風,我擔心台中的家所以想要回家一趟,先生因住得很煩躁,也想和我一同出去。但廟方不同意我們離開,說:「你們若離開500公尺外,神明就保護不了了。」自小跟著父母拜拜,自家附近及每個村莊都有一些廟宇,如土地公,所以對於神明有地域性的權限也不疑有他。

我們後來又回到廟裡,在廟裡有很多東西是不能吃的,比如醃製品、發酵過的食物……。每當我想要煮什麼時,旁邊的人就會告訴我:「妳怎麼煮這個……,妳先生的病這麼嚴重……」所以我常常不知道要煮什麼。和我們一樣在那裡接受治療的病人約有30多人,算一算約有100多人都住在那裡。

我們住在廟裡足足兩個月,剛滿兩個月的那一天,正好是921地震滿週年,一大早先生就告訴我他大便有血,約中午時又一次大便出血,旁邊的人要我們馬上去找廟方,廟公起壇作法要先生喝下一碗符水,先生還未喝時,便在旁邊約有四、五個水龍頭的洗手台上吐了好多的血及血塊,我用塑膠袋清理,還裝了滿滿一大袋的血塊(我還因此告誡自己以後再也不吃豬血)。廟裡的人也嚇到了,告訴我們是腫瘤破掉了,又說這樣對神明不敬、不乾淨……,招了計程車要我們趕緊離開。

先生在計程車上也是沿路吐血,到台中榮總醫院檢查是食道微血管破了七個洞,必須照胃鏡止血、打點滴。後來我發現先生打點滴打到皮膚的毛細孔會滲水,但先生若不吊點滴止血,醫院就會要我們出院回家。一星期後我們出院回家,先生表示廟裡的藥很難喝,不願再回廟裡。

可是「不吃藥」也讓我很擔心,住家附近有很多人提及有一間很靈驗的廟。廟裡的師姑要我拿先生的衣服去「改祭」,改祭過的衣服似乎有心理作用,先生穿著經過改祭的衣服,晚上便能好好睡覺。師姑又特別交代我,必須親自去拜她所指定的在台中的五間廟宇求寶物,並且一定要跪求、擲到聖筊才可以走。在這五間廟裡,一間是松竹路上的觀音廟;一間是台中進化路上的關公廟,要借關刀過五關斬六將,在關公廟裡擲筊最久,都擲不出聖筊;一間在太平,乩童說先生是因犯「冤親債主太多了」,所以要燒紙錢給他們,在那裡花最多錢,燒了好多袋的金紙(約有40-50公尺長),燒金紙必需自己燒,不能委託別人。

記得那天是雙十節,我一早就出門找廟宇拜拜,兩個孩子在高雄,生病的先生一個人在家會害怕、心情不好,一直打電話希望我能早點回家。我將需要拜拜的情形告訴先生,先生生氣的回答我:「如果拜拜能讓我好起來,那妳就別回來了。」讓我在拜這五間廟的過程中,內心真是百感交集……。

師姑還交代,每天先生晚上洗澡時,要用七種不同花的花蕊(其中一種還要帶刺的,並且花開過的就不行),且要加上鹽巴和米一起洗澡。先生每天都像是貴妃一樣洗貴妃浴,洗澡完我必須將花蕊撈出,並且丟到大水溝流走不能讓別人碰到。因為每天都需要鮮花,所以家裡的冰箱都是冰滿了鮮花。

經過每日如此繁瑣的程序兩個月後,我們開始找生機飲食。先生是設計師,他曾希望以後能住在郊區過著陶淵明的生活,所以我也委託先生的朋友找了埔里的山上,租了一間風景很好的房子。房子位在半山腰(牛耳石雕公園那裡),溼氣很重,下午3點半太陽就下山了,上午9點才照得到太陽,到了晚上便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到。因為在那裡只有我們這一戶,所以就帶了隻小狗上山陪我們。原本就怕黑的我,聽到小狗整晚的嚎叫聲,反而更加的害怕。

剛去住時,朋友交待我們要帶米,房子四周到處都要撒米;我很怕鬼,而兩個女兒偏愛玩「誰來當鬼?」的遊戲;加上電視、電影看太多,都會想如果有歹徒闖入我該怎麼辦;山上的溼氣很重,其實很不適合養病……,這些事情都讓我的心很不平靜。若遇到地震或下雨,我們就回台中住,天氣好時我們就回到山上住。

在山上時,我的工作依然是帶孩子、買菜、煮飯,平均兩天要下山買菜,先生全身水腫,晚上我還必須幫他腳底按摩,先生的心情因為生病變得很容易擔心、生氣……,我日夜被種種的事情纏身,整個人變得很黑、又瘦(約45公斤左右)。在租山上房子前,幾位朋友曾和我們一起吃飯,不知道情況的人還以為生病的人是我!

因為快接近過年了,我們計畫過年後要回台中潭子,我便開始整理房子,在組裝新鞋櫃的過程中,當拆包裝紙時不小心讓鐵櫃砸到腳的大拇指,傷口約有5公分,但那天正好是元旦,醫院幾乎都休診……。因為腳受傷的關係,我們提早回高雄過年。

可能回高雄的路程時間太久、太勞累了,先生到了高雄後便有發燒的情形,我打電話問台中榮總醫院的醫生,他提醒我若發燒三天就要到大醫院。當先生發燒三天後,我們便到高雄的榮總醫院就醫,原本以為台中榮總和高雄榮總醫院都一樣,結果卻是我預期以外的,先生所有的檢查都要從頭來過。

先生的肚子很大,如婦人十月懷胎一樣,醫生便替先生抽腹水,也因為那一針的傷口,讓「發燒」更找不出原因。我們在醫院住了十多天,先生在大年初一的上午7點離世。先生離世時的情形是很不安穩的,似乎有人一直打擾著,見先生一直重複喊:「好啦!知道啦!走開啦!……」

先生生病的過程中,讓我對生命感到很好奇,一個179公分、69公斤的人,因為「癌症」而變得瘦骨如柴,而且患病的人,是不論年齡、學歷的,並且縱有萬貫的家財,也換不回健康。回想那時的日子真的很煎熬,整個心無法踏實,不知事件何時了結,內心充滿黑暗、不安、擔心與害怕,每天睡醒會先看先生是否還有呼吸,知道這日子遲早都會臨到,但總希望這日子能晚點到。

我曾在14歲時與同學參加一貫道的拜拜還有開光點眼……等儀式,我曾問同學什麼是三寶?同學說不能講。我又繼續追問不能講總可以寫吧!但同學也說不行!這讓我感到奇怪。一直記不清楚什麼是三寶、對所拜的對象也不明瞭、所有的儀式分不清楚……,去參加形同湊人數與浪費時間(儀式過程中我常打瞌睡),後來便請同學不要再邀我了,如果我想去會自己去。在先生離世後,我再次接觸了一貫道,但依舊如第一次參加的情形一樣。

詩涵姊妹是我的鄰居,因先生是室內設計師,而詩涵姊妹是房屋仲介,工作性質的關係,平時就有所接觸,但有更進一步的認識是在先生病逝一個月後,我和詩涵姊妹成為了工作夥伴(結婚十年,我都沒有出去工作)。

詩涵在工作的路途中,會分享福音給我聽。詩涵告訴我:「麗香,妳拜的神只能在台灣保佑妳,若是妳搭飛機飛出國就沒有了,但是我拜的神會保佑我走到世界各國!」我心想這是哪一尊神明,這麼厲害、這麼靈!因為這句話讓我想要了解是哪一位神這麼厲害。

當詩涵姊妹邀請我到教會時,我以為教會在深山裡,且「耶穌」應該是外國人拜的!因為在我的經驗中,靈驗的神明、廟宇……都是在深山當中的。在詩涵姊妹邀我到台中松竹路的真耶穌教會時,我心中扎了一下,好難過!

這間教會我早就知道了!我結婚後和先生住在台中,其他的家人則住在高雄,每當我們回去時,婆婆都在家中。我生老大時,婆婆還有幫我做月子,但是她的身體一直都不好,我也不知道婆婆獨自信主,婆婆也未曾在家中談論信仰。印象中婆婆她不吃拜過的食物,遇到拜拜時她會獨自吃飯,但我都一直以為她是因為生病的緣故。直到婆婆離世時的告別式,因為教會堅持婆婆的告別式必須在教會辦,如此我才知道婆婆有信主。在告別式時有弟兄問我們住哪裡,並告訴我們松竹路上有真耶穌教會。也因為如此,每當我帶孩子經過松竹路的教會門口,都還會特別告訴孩子們:「這是阿媽的教會。」但是我們不曾進來……。

剛到教會時,我心裡非常不平衡!尤其看到《聖經》中記載,耶穌為人醫病趕鬼,我的心越不平衡……,為何婆婆早就是真耶穌教會的信徒了,我卻沒有及早認識祂。又看到《聖經》裡記載「我所愛的我必管教……」,心中便想,真神是在管教先生,還是在管教我?先生會照顧家庭、賺錢養家……,為什麼生病的卻不是我?病逝的不是我?越看《聖經》心中越不平衡,但是很奇妙的是,我很愛來教會,教會中有一股很平安的感覺,當我聽到詩歌時,便像是打開水龍頭似的掉眼淚,這樣的反應有時我都不自知……。後來有傳道告訴我這一切的反應是主耶穌在醫治我。

「人有疾病,心能忍耐,心靈憂傷,誰能承擔呢?」(箴十八14)。在我向神控訴著為何不讓我早點知道婆婆的信仰、及早認識耶穌,又耶穌能醫治病人,或許耶穌能醫治先生的病……;但是反過來想想,當時的我真的會接受這信仰嗎……?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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