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心牢的人

阿建書唸得很好，就是有點不乖，偶而喜歡撒撒謊。

小時候，與鄰居的孩子在玩耍時，撿到銅板，就動了小聰明，誑那些孩童說：「老師說撿到錢，應該交給警察，你們先在這兒玩，我拿去交給警察。」阿建跑到雜貨店，將銅板換糖吃了。

讀小學年級的時候，有天，最後一節是自修。下課鈴響，阿建隨即大叫：「下課囉！衝啊！」班上頓時亂成一團，老師剛好進來，看到秩序這麼亂，很生氣，說：「剛剛誰在大叫？」阿建默不作聲，同學也不敢指明，老師指著一位平時喜歡搗蛋的小朋友，說：「李孝柄，是不是你？一定是你，到前面來！」李孝柄嚇得講不出話來，就被老師狠狠打了幾下手心。

從此以後，老師對李孝柄印象很壞，每次秩序一亂，挨打的總是他。李孝柄被老師冤枉、自尊心飽受踐踏，又得不到老師歡心，功課愈來愈差，聯考沒考上，聽說當學徒去了。

現在，阿建已屆中年，每每回憶童年往事，心裏就很難過。老師早已退休，阿建總是帶著懺悔的心情，寄賀年卡給他。只是老師泛著淚光的雙眼，常在阿建的睡夢之中閃爍。尤其內心更大的衝擊是：不知道李孝柄現在怎麼樣了……
當初，不經意的壞習性－－說謊，造成這輩子永遠無法彌補的遺憾。連累老師、毀了清譽，也耽誤李孝柄的一生，更使自己經年囚在心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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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污染了世界，人類俯伏在罪的權勢之下，開始生活在死亡的陰影之中。所以，不用教導，自然而然的；人就會說謊。當包裝美麗的謊言，出現在伊甸園時，夏娃的眼目禁不起誘惑，亞當亦跟著沉淪，伊甸園變色了，始祖之間的關係出現裂痕。真神關懷的第一問迴響時，亞當和夏娃趕緊彼此推卸責任（創三12、13）。該隱更是青出於藍，殺了人還理直氣壯地說起謊來（創四9）。說謊既簡單又好用，只要耍耍嘴皮子，雖然後遺症的殺傷力不容小覷。然，為了逃避一時的難題，人往往寧願冒冒險，用輕而易舉的方式──說謊，去解決眼前的困境。一時的謊言只能應付一時的情況，日後勢必又要繼續說謊，才能圓滿前謊，把問題弄得愈來愈複雜。要是謊言拆穿了，就算對方原諒自己，也會在彼此的心裏留下疙瘩，日後面對時，會有愧疚感，使自己抬不起頭來，造成很大的心裏壓力。所以一時的逃避不是永久解決問題之道，面對現實才是上上之策。

魔鬼是說謊者之父。務必戒慎小心，不要踏出第一步，萬一不慎誤入陷阱，如何擺脫？因著信仰所啟發的良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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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忘了溫習功課，怕取得爛成績，故裝病不去上學，為的只是逃避測驗？

手持母親的告假信，恭敬地交到黎老師手中。

「還好嗎？」老師的慰問，安安加倍難受。

「好多了，謝謝！」安安禮貌地回應，心想：「當然好，我本來就沒病呢！」

「多休息點，記得多喝開水。」老師關切地說，安安心裏既難過又羞愧，頭垂得低低的，快步回到座位，不敢再面對關心、信任，毫無半點懷疑的老師。

雖然欺騙老師只用了幾句話，卻為自己帶來無限的痛苦與折磨，經過老師今天的關切慰問，安安更加「不安」了！

縱使騙過了老師，但心裏總覺十分不安，反覆難平，心靈上背負著「說謊」的罪名。

千千萬萬句道歉的話在心裏纏繞，說謊帶來的痛苦更痛入心脾，自知不坦白認錯，是無法脫離說謊的陰影，但道出卻又可能帶來極大的懲罰。兩者之間掙扎不已，不知應該怎麼辦？

然，痛苦又無聲無息地加劇……，最後安安決定了承擔錯誤，坦白一切。

「老師，其實我……」囁嚅又羞愧地道出真相。

說完那一剎那，如釋重負。當老師的手輕輕地搭在安安肩上，心中的陰影終於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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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的悲劇是：「嚮往光明，卻又擺脫不了黑暗的枷鎖。」然而在新約聖經中，使徒保羅愉悅地歡呼：「感謝神，靠著我們的主耶穌基督就能脫離。」（羅七25）

「你們要棄絕謊言……，也不可給魔鬼留地步。」（弗四25-27）。「耶和華啊，求祢救我脫離說謊的嘴唇和詭詐的舌頭。」（詩一二○2）。至於，談論到善意的謊言，一般認為是為了不讓他人產生負面情緒。但，就算出發點是好意，仍難逃欺騙的事實，因日後得曉真相，他還是會被傷害，也許傷害更大也說不定。

所以，及時坦白，總能破魔鬼的伎倆於無形。

「說謊言的嘴為耶和華所憎惡……」（箴十二22），說謊言是人類的劣根性，我們如果不能表裏一致，也等於是對自己撒個大謊。自欺欺人，一生都囚在心牢之中。

腦海中彷彿響起：「如果棄絕救主，勢必越過界線，從此聽不見聖靈呼喚……，權衡輕重，得失應當明白……」

（原[宗教教育]172期，2000年6月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