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憂鬱症讓我回頭

撰文/基隆教會謝麗雪|聖靈月刊378期-2009.03|主題/在天與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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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路亞奉主耶穌聖名作見證:



 
受苦的母親被聖靈充滿

母親幼年喪母,家境清寒,外公再婚後生了三個兒子,母親在不得父母寵愛下,小學畢業即出外工作。母親早婚,原本以為婚後可找到避風港,沒有想到父親的境遇比家母更苦。

當時父親是個基層警員,而父親自幼父母雙亡,係由大伯母扶養長大,家無恆產,待遇菲薄,就租了一間約四、五坪的房間。

母親十六歲時就和父親共組家庭,十七歲時生了大姊,身體很差又無人照顧。幫大姊接生的助產士是長老會的牧師娘,覺得母親可憐,所以認家母為義女,日後我們都以阿媽稱呼她。

阿媽常常關照母親,母親懷二姊時身體常感不適,阿媽就背著大姊去幫人接生。母親接連生了五個女兒,我排行老三,母親生我時才二十歲。父親因母親未生兒子就常藉故不回家,阿媽關照我們一家,還帶領母親到長老會受洗。

阿媽有一個住在烏龍的姊姊,她是真耶穌教會的信徒,她經常到高雄來,她看母親年紀輕輕要背負養家育女的重擔,就經常向母親見證並帶領母親慕道。

有一次母親在家中禱告竟得了聖靈,聖靈充滿,整間木造房屋像地震一樣振動,當時鄰居來看熱鬧,以為母親中邪了,但其中有一位單純的鄰居很好奇,他不懂母親禱告為何身體會振動,就跟著母親到教會慕道,日後也成為真耶穌教會的信徒。

母親受洗後體驗到許多恩典,有一次大姊生重病,醫生宣布醫藥罔效後,母親靠著禱告讓大姊的病得醫治。



 
在心靈的陰影中遠離耶穌

母親後來生了一個兒子,可是父母的感情卻沒有因弟弟而有所改善。童年時的我常嚮往有一個甜蜜的家庭,但似乎是個奢求,父母親經常吵架,我常擔心有一天會遭到遺棄。

雖然母親帶我到教會聚會,但我無法感受到神的愛,叛逆的我有偷竊、逃學的壞習慣,常惹雙親動怒,有時母親在屢勸不聽之下,就以竹鞭把我打得遍體鱗傷。

家庭沒有溫暖,加上多愁善感的個性,常覺人生乏味,中學時就有自殺的念頭,中學時我的身體非常不好,無法專心唸書,初一和高一都因學業成績太差而留級,留級後自卑感很重,但父母仍在家庭經濟窘困之下,讓我完成高中學業。

高中畢業後到台北,半工半讀唸完中興大學法商學院夜間部,雖然剛到台北時永和教會的張執事很關照我,免費讓我住她家,但我不願受束縛,沒多久我就自己搬出,過著不受約束的日子。

大二時經由同學介紹認識我的先生,那時我已遠離教會,心中根本沒有「信與不信不能共負一軛」的觀念,在論及婚嫁前,婆婆告訴我,他們一家人都信仰佛教,希望我也能和他們有共同的信仰。當時我認為宗教都是勸人為善,信什麼也無所謂,最重要的是能建立美滿幸福的家庭。

婚姻生活不如想像中那樣如意,共同生活中彼此的缺點暴露無遺,許多生活習慣無法適應。那時夫妻同在地政事務所上班,每天同進同出,好似一對恩愛夫妻,但因工作壓力很大,沒有真信仰,又不懂得生活情趣,心靈時常感覺空虛。

夫妻間一有爭執就冷戰,冰冷的氣氛經常籠罩家中。婚後為了迎合婆婆,每逢年節拜拜時,也會幫忙料理祭拜的食物,而且又不禁忌拜偶像的食物。



 
心靈孤苦而罹患憂鬱症

兩個女兒出生之後托給奶媽帶。奶媽是個很迷信的人,但對我很關照,日後成為我的乾媽,她常囑咐我,帶孩子經過喪家要繞道而行,以免被死神沖煞,使我每逢看到有人辦喪事就有恐懼感。

平淡中回想大學時我曾學過插花,於是又開始學習花藝,沒多久有同事請我教她們,原本好玩收了兩個學生,利用中午休息時間教插花,後來學生越來越多,增加二十幾個,於是改到星期六下午教插花,但學生的增加並未讓我有成就感,每逢想到花型及花材的搭配就有一股重擔,日子愈過愈痛苦,心靈無法安穩。

1981年底,奇怪的事不斷發生,先生的機車無故被人放氣、半夜常有不明電話,拿起電話筒來有叩!叩!的響聲,先生借給大學同學的錢也被倒。

剛開始,我無法成眠,每天半夜聽到電話聲即有心悸感,幾天下來,我整個人幾乎崩潰,對任何事都提不起勁,開始吃不下飯,我無法上班,我感到孤獨又無助。

那時同事非常關心我,但每當有人來家中,我總是沒給人家好臉色,我覺得人生很徬徨又找不到目標。我很怕黑夜的來臨,夜晚數算羊的日子一直增加,等天亮的日子實在痛苦,沒多久體重就降到三十多公斤。

在身心煎熬下,我開始有尋死之念頭,奶媽知道後很熱心的幫忙求神問佛,並從廟宇帶回符咒,希望我掛在身上能幫助去邪。

在一個氣溫約七度的寒冷夜晚,趁著先生熟睡時,我很無助的走到田寮河邊,想到自己活了三十年頭,所過的人生卻無意義,就一躍跳入河中,在河中掙扎時,我突然想到如此一死,明天報紙刊登,親友都知道我投河身亡,先生和女兒要如何面對未來?

在冰冷的河中,我想到慈愛的主,就祈求天父讓我能涉水到岸邊,但河岸太高,我試了幾次無法攀上,幸好有一行人路過將我拉上來。

當母親知道我尋死時,她不敢相信她認為最幸福的女兒,不愁吃穿、收入固定,無房貸壓力,還有兩個可愛乖巧的女兒,為何要尋死?之後母親將我帶回高雄照顧,但我在娘家,尋死的意志仍很強,有時想跳樓、有時想逃家,母親不得不讓我住進療養院,醫生診斷我得了憂鬱症。



 
重回主耶穌的懷抱

那時遠住香港的大姊也每月回來看我。先生隔週就帶女兒來高雄,他告訴我,他好累,希望我趕快好起來,回家照顧小孩,但那時的我無法體恤他的辛勞。

住院期間,高雄教會的傳道和弟兄姊妹時常來探望我,長期為我代禱。剛開始我對教會的人很排斥,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主已離棄我,我還能祈求什麼?

母親不斷的流淚勸我,神悅納憂傷痛悔的靈,迷路的人只要能誠心回轉仍有被赦罪的機會,當時我不肯聽勸。

母親非常生氣的說:「魔鬼要妳死,妳就想死,妳有沒有為人著想?我從小沒有母親,在困苦的日子中,身體又有幾種病,每當心臟或胃病發作,我就擔心如果走了,你們這些孩子將如何?

常流淚向主祈求,無論如何,我要撫養你們長大,沒想到妳如此自私,想拋夫棄子,妳有何愁苦,為什麼不求靠主?為什麼不求主赦免罪?為什麼不相信慈愛的主會憐憫妳?」

在高雄療養那段日子,我開始讀經、參加聚會,起初撒但似乎不放過我,我的神志常常不清,也會胡言亂語的說:「我是主耶穌」,痴呆的眼神和不正常的舉動,讓旁人總用奇異的眼光來看我,母親白天將我送到療養院,晚上就帶我去高雄教會聚會。

在高雄住了將近十個月,得到滿滿的愛,之前我常認為自己很可憐,世界上沒有人關心我,也沒有人了解我,但這段期間親情及同靈的愛,讓我覺得人生旅程並不孤單,病情逐漸起色。

當先生接我回基隆時,母親再三囑咐他,不要阻擋我到教會以免病又復發,1982年底我開始到基隆教會聚會,起初到教會,我不敢和人打招呼,聚完會總是趕緊離開;為了報答主恩,我開始插花的事奉;

1984年秋季靈恩會時,我得到聖靈,心靈喜樂無比;但當聽到一些比較嚴厲的道理時,就會想到以往的罪孽,讓我退怯不敢親近神,每當有此念頭時,聖靈總會安慰我:「不要怕!相信神,只要努力向前,忘掉背後」。



 
保守自己在主耶穌的愛中

1986年公公腦癌過世,那時候我已能堅持自己的信仰,在辦喪事期間,由於不祭拜死者而遭婆婆及親友的指責。母親知道後,勸勉我說:「我們基督徒趁父母在世時行孝,以後婆婆的三餐就不要由兒子輪流奉養,因為年紀大的人會忘記的。」

先生的三兄弟都住在同一棟公寓,公婆就曾經有走錯家而那家未開伙的窘境,之後我盡可能照料婆婆,與婆婆接觸的時間更多了,婆婆不悅的告訴我:「要信耶穌妳一個人信就好了,不要把我的兒子和孫女帶到教會」,雖然很想帶領家人信主,但有許多阻礙,每逢遇到委屈,祇好將心中的憂慮卸給神,心靈就滿得安慰。

1990年9月母親得了肝癌,醫生判斷存活率僅有三個月。那時我在地政事務所擔任審查的工作,正好有一件地下室重覆登記,因一屋兩賣而被檢察官起訴,此案件沒有經過股長審核。

當時承辦的初審及股長均被收押,奇怪的是我也是承辦人之一,但檢察官在詢問案件的過程中,從未傳我去調查詢問,而那兩位同事被收押在看守所幾天後,未查出有貪污勾結之罪,然而身心已受到極大的創傷,感謝主的保守讓我未受到絲毫損傷。

為了母親的病,我顧不得以前很少請假,把工作看得極為重要,但因為和母親相處的時日不多,每兩個星期我就回高雄,在火車上我憶及母親年輕時生病沒錢看醫生,每當胃疾或心臟病發作,她總是將枕頭頂住疼痛部位喊著:「主啊,主啊,救我」當時,我很擔心就此失去母親。

她常常講《聖經》的道理給我們聽,告訴我們要常常憐憫人、幫助人,讓我記憶最深的,她常常以「施比受更有福」的經節勸勉我們。

外公晚年生病時,三個舅舅沒人願意奉養他,母親毅然的將外公接至家中,本想等外公身體狀況較好時帶領外公受洗,卻沒想到外公有一天吃了朋友帶來的鵝肉,引發腹膜炎而離世,讓母親感到非常遺憾。

母親在堅苦的環境中培養堅強的毅力,她為了要栽培我們,辛苦存錢將唯一的兒子送到國外唸書,為的是讓弟弟不用夾在不和睦的親情中為難。

她常常告訴我,如果存夠養老金就要退休,要專心事奉主,參與訪問聖工……,這些話常在我耳際迴響,母親卻在五十九歲時,因長年勞累而一病不起,讓我體驗到《雅各書》四章14節所載:「其實明天如何,你們還不知道,你們的生命是什麼呢?你們原來是一片雲霧,出現少時就不見了。」

母親曾經擔憂,她一個人居住,哪一天病倒時就沒人看顧她。當我們姊妹知道母親生病的消息,每個人均儘量抽空回家,在美國新婚的弟媳婦也辭掉她的工作,回國照顧母親,原本我們幾個子女祇顧關照自己家庭而忽略了照顧父母,此時一家人卻顯得非常團結,因為我們深知能看到母親的時日不多,我們非常珍惜這段日子。



 
恩典的福杯滿溢

1985年夏天,有一星期日下午,全家共乘先生之機車至八斗子海邊玩,回家時經過一條斜坡,機車突然爆胎後整輛車翻覆,擋風玻璃破碎,先生及女兒均被玻璃刺傷。感謝主,只受些輕傷,因為那條街車流甚多,如果被後面車輛撞到,後果就不堪設想。

1990年底我從高雄回家,一進門先生就告訴我他幫我應徵工作,我聽了一頭霧水,我又不是失業,要找什麼工作。原來他從一位高中朋友處得知,海洋學院因改制大學要應徵三位秘書,他自作主張找出我的證件,並幫我寫履歷表寄去應徵;我想那根本沒有希望,所以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

1991年元月12日母親離世,先生於參加告別式後,告訴我要趕快回基隆,因為元月23日海大要甄試。

回到家中並未看到甄試通知,原來先生怕我們均在高雄奔喪,若有信件可能無法接到,特別打電話至學校詢問,所以才未喪失應徵之機會;當時我完全不了解那個職缺工作的性質,面試那一天的應徵者約四十餘人,有許多碩士畢業的,每個人的條件都很好。

那一年我已經四十歲了,我不會電腦,英文程度很差,完全沒抱著希望,沒想到那次甄試,祇有口試並無筆試,也未考電腦,面試僅每個人以不超過三分鐘的時間做自我介紹,會被錄用實在意想不到

正如《撒迦利亞書》四章6節所載:「不是倚靠勢力,不是倚靠才能,乃是倚靠耶和華的靈方能成事」。在母喪悲痛期間,慈愛的主依然眷顧,我滿懷感恩的心進入海洋大學。

海洋大學的工作輕鬆,職等又逐年調升,我深感主恩浩大,不知如何回報。正巧教會有一姊妹告訴我教會缺少訪問人員,問我願不願意參與此項聖工,我很願意,就隨從她到處訪問,她也教導我要如何關懷同靈,從訪問中我學到很多。

每當到醫院看到那些行動不便的病人,他們不僅身心痛苦,家人也跟著勞累,我深感自己能做主工是一種福氣,有時訪問回家先生有不悅之臉色時,我總會心平氣和的告訴他,如果我失去健康而天天在家,他也不會樂意如此。

由於教會青年有許多到外地唸書,司琴的人手愈來愈少,我突然興起想學琴的念頭,後來真的就被安排此項聖工。

其實剛開始手腳不聽使喚,每次回家均很洩氣,但我不敢推卸,學習把得失心放下,雖然我很笨拙,但在練琴中優美的旋律及感人的歌詞時常讓我感動流淚,更加添我無比的信心,讓我領悟到作聖工並不是要炫耀自己,乃是讓自己得到造就。

1996年初婆婆過世後,想及她後來像對待女兒般的疼我,每當我參加晚間聚會來不及時,她總催促我去教會,碗由她來洗,我們彼此建立深厚感情之際,她體力逐漸衰弱。猶記她要過世那天,我們還一起吃中餐,趁她睡午覺時,我去參加訪問,沒想到回家之後她就離世了。

1997年2月與先生至韓國旅遊,其中有一天安排滑雪活動,沒站穩就往下一滑,衝撞到下坡的鐵柵欄,衝擊力量很大,根本無法止住,整個人跌倒後左腳疼痛萬分,但我仍不知要休息

往後幾天我仍繼續行程,在參觀鐘乳石岩洞時尚需爬山,回國後整個腳肌腱發炎無法行走,每踩一步眼淚就掉下來,我真擔心腿從此受傷,祇好日夜向主祈求,蒙主看顧,腿疾漸漸的好起來。

1997年9月感覺子宮不適去馬偕醫院檢查,醫生說我的子宮脫垂得很嚴重,當天就住院開刀。手術時我一點也不害怕,手術完隔天清晨我就能下床,醫生很驚訝我恢復得如此神速,我深知有主在看顧。住院期間,同靈及同事之溫情不斷,每天絡繹不絕的有人來探望。

2002年11月及2006年6月又因車禍骨折,這兩次的骨折讓我更體會神的慈愛。感謝神施恩看顧,讓我數次的在患難中飽嘗神的恩典,我願一生一世跟從主,求主以恩光繼續照耀我、引導我,讓我愛主的心能堅定不移,也求主施恩眷顧我的家人能早日歸主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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