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有心醉和心碎的事,少年的我,是朵奇葩,就算眾人皆「碎」,也唯我獨「醉」。
國中時期,每天早自習,總會小小聲地問隔壁同學:
「喂,你讀了沒有?」
「糟糕,我都沒讀耶!」
「我也是,慘了,一定考得很爛……」
嘴裏雖唸著「慘了」,可是心裏卻感到安然,因為有人跟我一樣爛,我就會原諒自己了!
想想,一個平庸的人,或比平庸更下一層的人,往往能帶給廣大人群沒有壓力的生活感受。
讓我們同心禱告,但不要太有壓力:
感謝神的厚愛,使我剛強壯膽,堅強地度過各種的挫折,並「堅強」地接受各種尺寸的「喜悅」(怕自己得意忘形,所以喜悅對我來說,需要有更堅強的情緒管理。)
強心劑一則:
「在世上有苦難,在主裏有平安。請放心,因主耶穌已經勝了世界。」(
約六33)
神的承諾,如雷貫耳,於是我歡欣地引吭高歌。
天上的真光,美妙的真光,充滿我心裏,快樂無疆;哈利路亞,不住高聲唱,讚美我救主,榮耀的王。(讚美詩64首)
天堂考試
那一夜,真愛睏,打開書本,眼皮就自然垂下來,魂遊雲深不知處,悠哉悠哉來到天堂門口。
赫然發現門口設了一個考場。沒有通過測試,進不了天堂。
「心虛」的我,強作鎮靜。只怪自己學藝不精,把「虛心」讀成「心虛」,難怪得不到天國所有權,吃了閉門羹。
「虛心的人有福了,因為天國是他們的。」(
太五2)
既來之,則安之;讀書幾千日,用於抽考時。
從容坐進考場,才發現隔壁是隻蝸牛。心中不免嘀咕:
「神怎麼讓我與蝸牛一起應考?」門縫裏瞧人,把人看扁了!
考卷發下,是閱讀測驗,非我臭蓋,殺雞焉用牛刀。內科、外科、婦產科、腦神經科、全閃到一邊去,小兒科就綽綽有餘了。
蝸牛還在寫名字時,我已經看了一大段。
我開始作答:那ㄟ按ㄋㄟ?第一題不確定,第二題答不出,第三題沒讀過。完了,完了,手腳發軟、冷汗淋漓、腦袋空白、神經全部短路(內科、外科、婦產科、腦神經一起會診,仍然回天乏術)。
想我「九一居士」寒窗苦讀,一盞孤燈、一支禿筆、一副眼鏡、一疊厚書、一杯濃茶、午夜一點就寢、一身瘦骨外加一帖補藥、一聲長嘆。
如今,絞盡腦汁、使盡渾身解數,依然答不出來。
惱人的是,那隻蝸牛不慌不忙,一題一題答下去,而且準備翻到下頁了。
這時,蝸牛回頭對我微微一笑。
「沒腦袋的死蝸牛,還敢向我示威?」
我幾乎抓狂,一生所學,盡付江水,無顏見主內弟兄,鳴嗚……。「神啊,請幫助我!」內心呼天搶地,終於在天人交戰片刻之後──
不行!以跨馬步的姿勢穩住陣腳,悟出了絕招,就叫做「置之死地而後生」(如果我沒搞錯的話,聖經裏叫做「信心」)
忽然,眼前閃亮,我注意到這份考卷的「一線生機」,使我的身價級數同時躍升「十一居士」,原來玄機ㄋㄟ,是每道題目的最後一個選擇,都是「我不懂」。
「十一居士」英名得來不易,要如此作賤自己嗎?我煎熬、掙扎、憤怒、悲哀……
考試時間即將結束,蝸牛準備交卷了。
整張考卷,我終於選答了「我不懂」。
鈴聲響起,狠狽不堪的交卷,蝸牛扶我踉踉蹌蹌地走出教室。
天堂的門竟然開了,太奇妙了,不是嗎?
原來,我不懂沒關係,因為天父懂。
天使悄悄地告訴我,答案在(
彼前五5-6)
* * *我的「布瓜」
布瓜(pourquoi)是法文,意思是「為什麼」。
為什麼我的「煙斗」只有歐巴桑懂得欣賞?
從我有記憶以來,稱讚我「漂亮」的人,至少大我十幾歲,比率依年齡遞增,媽媽更是說了七十個七次,每次總不忘探詢我的同學是否也這麼認定。每一次,我都認真地回想……唉!這樣的命運──得不到美少女的青睞。
* * *
為什麼說一個謊,就必須說另一個謊,接著再說一個謊,煞不了車?
幾經掙扎,終下定決心,「偷吧!ㄌ一ㄠˊ落去啦!」
在圖書館的雜誌上,偷偷地把封面那張抽獎印花撕下來。
「一本好好的書,你為什麼把它撕成這樣?」管理員大聲吼叫著。
我被迫寫下自己還有父母的名字。為了不使家庭蒙羞,我臨危不亂,給自己造個假名字,當然包括爸爸、媽媽,我真受不了我的天才了,能在那麼短的時間,不動聲色的,創造三個逼真的假名字,也沒忘記我要和爸爸同姓。
本來安全過關了,正好隔壁阿原也來圖書館,不知死活地跟我打招呼,還叫了我的名字。
完了!完了!
「毀損公物,欺騙尊長,不知悔改……」罪名聽起來,像是無可救藥。
當時,真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立志為善由得了我,只是行出來由不得我。我真是苦啊!」(
羅七18)
* * *
為什麼不能原諒不小心的過錯呢?我真的沒有惡意。
分秒必爭地要趕到教會,途中,警察攔我下來……沒戴安全帽又闖紅燈。
開罰單時,為閃避「無照駕駛」的慘重罰金,保全存摺裏三軍將士免於全軍覆沒,腦袋瓜子急轉彎,冒充誰比較合適呢?
爸爸年齡太大、弟弟太小、姊姊是女生……ㄚ!表哥好了!姓名、生日、電話、住址,我都記得。
哈,死裏逃生!且慢,高興得太早了!身分證字號……莫宰羊!
警察先生依照我說的電話號碼撥過去,我純真的臉頰長出無助的黑色線條,進而掉入小丸子那盞孤寂世界的spot light下。
鈴!鈴!……是表哥接的電話,本尊現身,分身的我…我…我…屈指算算,罰金新台幣八千五百元左右(如果不加上妨礙公務的話)。看來要被主耶穌打屁股了!
* * *
為什麼不用神造的手當碗筷,那多方便ㄚ?
承蒙姊姊大力推薦我和弟弟做「家庭洗碗工」,弟弟粗心大意,媽媽老嫌他洗不乾淨,自然這個重擔由我獨挑。
吃飯半小時,洗餐具一小時,天!我…我…真想憂鬱!
人的一生註定要洗的碗盤似乎一個也跑不掉。我一雙手,要負責洗六個人吃香喝辣的餐具,每每聽到「點心」、「宵夜」就暈眩不已。
為了洗碗的工作,我餐餐都在盤算要洗的餐具有多少,甚至憤恨地瞎拼一招──自己用的餐具一概不用洗,反正下一餐照用不誤。
後記:沒關係,若展現自己畢露的醜態,能引起大家的共鳴,或博君會心微笑,也是善事一椿啊!請別為我擔心。
我眼中的「風不止」
不曉得甚麼原因,做媽媽的總是專制又嚕囌。她唯一的優點就是第一句一定是「不」,第二句多半是「好啦!好啦!」不像爸爸,永遠都是「不」,只有對女生才會說「好啦」。所以,每次想吃大人口中「沒營養的垃圾食物」或買「使靈性墮落的電玩」時,都叫妹妹去問爸爸。
媽媽說,我是她的心肝寶貝,又是親親,又是摟抱,好在我還蠻喜歡的。弟弟對於媽媽這種荒唐行徑,極度適應不良,唯獨我天賦異稟。
一般說來,我是很愛媽媽的,她認為我讀書很辛苦,我也假裝得很辛苦,然後媽媽又會心疼地親我,因此,我們的關係相當融洽愉快。
媽媽說話像連珠砲,有些我不明白,有些覺得不需要,但,多半是我認同的,因此我覺得,不如說慢一點、溫柔一點,可能較易明白。
爸爸常說他的話是對的,我覺得他很鄉愿,有許多事不明白,甚至到了愚蠢的地步。衣著沒品味,又是色盲,妹妹喜歡粉紅色的東西,但爸爸不知道粉紅色也是一種顏色。最叫人不能忍受的,竟是路癡。
有個嗜好,我和爸是有志一同。爸是個美食主義者,他自己愛吃,覺得吃是人生最大的享受,所以常擔心我們是否餓著。我簡直要被養成豬隻了。在此要再度讚美我有多nice,寧可硬撐,也不願辜負爸的心意。
爸爸總是一廂情願,分辨不出家人臉色的好壞,非等到熱熱的臉貼著別人冷冷的屁股才會覺醒;然後,又回到一廂情願……,然後覺醒……;然後又……,週而復始。
爸爸喜歡和人唱反調,他不承認,或自己不知道有這種性格,雖然對談有些困擾,不過我不用擔心爸爸會得老人痴呆,因為我可以利用他會唱反調的個性,進行腦力激盪測驗,我說東,他鐵定說西……。
但說實在的,我喜歡爸爸,喜歡他的迷糊;我們常像小狗、老狗般摟作一團。當我抱著爸爸時,他如果說:「男孩子撒什麼嬌,該抱我的不抱,不該抱的……」有點氣結的,沒了尾語,我就知道,爸爸的更年期又作祟了。
媽媽是個大忙人,在家的晚上,都會進我的房間,面授機宜和一起禱告。她說話的技巧很好,內容就比較沈悶,禱告結束,說過「阿門」之後,我多半會在心裏補上一句,求神使媽不要那麼精明。因為我聽說,世上的快樂和精明,不能同時擁有。
哦!對了ㄟ,忘記將我今天寫的一首詩──「ㄋㄟ、ㄟ、」,獻給天父:
『不知誰打從窗下過ㄋㄟ,
嘆息地說ㄟ
『生命如沙漠』ㄋㄟ
可惜他從沒向周遭眺望ㄟ
哪裏不是潺潺的流水ㄋㄟ
我,就生活在ㄟ
這生命的長河ㄋㄟ
搖著一葉扁舟ㄟ
即使在細雨的迷濛裏ㄋㄟ
我依然歡愉ㄟ
依然用最高的音符ㄋㄟ
唱出生命的詩歌ㄟ
「神啊!祢真偉大」
ㄋㄟ』。
主啊!如果蒙祢悅納,不用客氣,不必向我說謝謝了,因為「聰明智慧」本來就是祢的,我借用一下祢寄放的天份,連自己都被自己的天賦深深地感動。
* * *變奏的戀曲
好像小說的情節,16歲那年,我和她邂逅,驚為天人,
「靜默而遙遠的琴音
妳已來到,未彈奏任何音階,
對我就已沉醉,
驀然,
一個未聞的名字,一個未盼的形象,
──像一盞從暗夜裏走出的燈。
我在妳的影子悄悄簽個名,
就成為一幅畫,
掛在我左邊的心室裏。
我走入畫裏,
為你默唸神的話語,
縷縷微笑溢出,心境逐成霧季。」
自然地發展,關係愈來愈親「密」。「密」者,秘密也,每個人的內心都鎖了密密麻麻的秘密,如果幸運的話,會碰上持鑰開啟的人,我,就是幸運兒。
我發覺自己瘋狂愛戀,心情如春光明媚(花癡宣言),如谷響馬蹄(心神不寧)。
喜歡妳的樣子,
站著、坐著、走著、散起長髮、飄逸……(其實髮長未及肩,為賦新詞強說「長」)
如基督溫柔……古昔的溫柔……(詞窮,只好……)
就這樣,覺得天塌下來也沒有與她廝守重要,任性地不在乎一切,不在乎爸媽的反對,不在乎聖經的教訓。我沉迷到無可救藥,只是心焦的等電話,莫名的流淚,不敢參加其他活動,怕宿命中真的有陰差陽錯,錯過了連繫。
終於承載不住如此混亂的情感。我不能明白,愛何以變得焦慮、不安、痛苦。我極欲擺脫。
驀然間,腦海中靈光閃現,「你們得救在乎歸回安息,你們得力在乎平靜安穩;你們竟自不肯。」(
賽三十15)
爸媽無限關愛的代禱,蒙神垂聽,求得靈力保守。總算,迷情散去,心思沉澱,曾經讓我著迷的一切,魔力消失了。
「你們和不信的原不相配,不要同負一軛。」(
林後六14上)。
當我退卻,妳也沉默,於是漸漸的,我們失去彼此的蹤跡,分手成了醒悟和抉擇。
原來,我的迷失,險些萬劫不復,慶幸沒有被化解在世俗裏。
樹的愛情是忠實的,
它不能離開泥土和鄉村;(可惜我不是樹)
雲的生活是懶散的,
只知道悠閒的散步;(遺憾我不是雲)
所以,請載著少年情愁快出發吧!
載著我們的夢想和希望,
穿過──基督的平安在心裏作主,蒙召歸為一體,存著感謝的心。(
西三15)
通過──基督的道理,豐豐富富存在心裏,彼此教導,勸戒,歌頌神(
西三16)。
馳過──在主裏聽從父母,蒙主喜悅(
西三20)。
駛過聖城的耶路撒冷,奔向流奶與蜜的迦南美地。
願她在偶然裏得以見神的榮光,
在墮落裏,看見神的救贖,
祝福她有朝一日,得著智慧的心。
感謝知遇之恩。
P.S.記得ㄟ,要幸福ㄛ!
* * *
∮「少年的我是多麼地快樂,……」
「歌唱的日子,有無邊際的夢,
歌唱的日子,希望是生活的全部,
歌唱的日子,幻想長了翅膀,載我飛翔,
歌唱輝煌的星,追尋閃亮的夢,
我點亮生命高歌,
走過黑暗而荒涼的路,
孤獨而不孤獨,
遙遠而不遙遠,
從起點到終點,
我找到了,
那顆輝煌的伯利恆之星,
東方博士特來朝拜的星,
實現了千般繁華,萬種流麗的夢。」
感謝媽媽,從小引導我進入神的殿堂,在祂的愛籠罩下,猶如穿著金鐘衫,百毒不侵、刀劍不入、無往不利,使我對生活的點滴都十分滿意。
我覺得,人生最重要的秘訣,並不是如何去選一條最平坦的路,而是如何去選一位在這條路上能患難相共的扶持者。
這位扶持者,就是耶穌基督,祂的名字,叫做「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