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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燈

撰文/Phiona|聖靈月刊323期-2004.08|主題/七二水災特別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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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眼睛就是身上的燈。你的眼睛若瞭亮,全身就光明;眼睛若昏花,全身就黑暗。所以,你要省察,恐怕你裡頭的光或者黑暗了。若是你全身光明,毫無黑暗,就必全然光明,如同燈的明光照亮你。」(路十一34-36

溫哥華是個觀光勝地,來訪的遊客絡繹不絕,然而來自新加坡的陳惠榮執事及其夫人,千里迢迢卻不為了遊覽,而是來求醫的,事實上,這二年半來,今年五月已是他們第三次來溫哥華治療眼疾。

陳執事為人十分豪爽開朗,臉上總是堆滿了笑意,若未與他深入接觸,很難想像他視力不良的嚴重性。「我的病名叫『視網膜色素變性』,剛開始只是夜盲,然而自40歲以後視力就迅速惡化,看東西十分模糊,視線狹隘,即所謂『隧道式的視線(管狀視力,tunnel vision)』。看人的臉龐,往往只看到局部、切割的畫面,所以有人與我招手或握手時,我常常因看不到而鬧笑話,其實我已經算是個盲人了(legally blind)。」

雖然眼睛的情況不甚樂觀,但是爭強好勝的他仍過著與正常人無異的生活。他照常工作、參與教會各項事工,甚至這段期間還去念研究所,拿了一個企管碩士。當然,也多虧了他的賢內助,執事娘不僅是陳執事名副其實的牽手(活拐杖),也兼任司機和助理。正因他表現得太好了,甚至自己也常常忘記有視障的毛病,以致於許多人並不知道他的軟弱。

譬如曾有位傳道向他打呼招卻無回應,便向人玩笑說,陳執事太驕傲了!陳執事不以為意,在一次難得見面的場合,逮住機會直言無諱地對該傳道說:「聽說你覺得我很驕傲,你大概不知道我眼睛有問題吧?」也許不僅該傳道會有這種誤會,不知情者遇此情景難免都會產生偏見。難怪耶穌訓誡:「不要論斷人。」(太七1),因為人以有限的認知去判斷事物,往往會失之偏執。「設立律法和判斷人的,只有一位,就是那能救人也能滅人的,你是誰,竟敢論斷別人呢?」(雅四12

正常人很難理解視障的不便與痛苦,陳執事指著有水的玻璃杯形容,「舉例說,我看不見這杯子的水痕」;「念研究所時,常常找不到教室或位子;書本全都要放大加深。」陳執事也曾因走路時看不到階梯而摔傷了手。執事娘也說,「在機場上洗手間時,我必須隨伺,否則陳執事會走不出來。」最有意思的是,因為陳執事看不到時間,領會時,如超過時間,執事娘便打手機提醒他,可是風趣的陳執事自我解嘲:「感謝主,現在我的視力變差了,嘴巴卻變得更好,常常講到忘記時間,壓根地不理會在響的手機。」

然而看不見講章如何講道呢?6月5日下午,陳執事在溫哥華教會領會,我便領教了他的好記性,所有要翻閱的經節均毫無差錯地表達出來,只是請翻譯者為他朗讀罷了,且他的台風自然、語帶感情、熱力十足,看不出有一般盲人目光呆滯的現象,倒是在台下的執事娘很為他緊張,尤其身處客地,她很擔心陳執事萬一忘了詞,可糗在當場了,「其實我往往沒有完全按照事先所準備的內容講道,總是預留空間讓聖靈來帶領。」陳執事說。

正因有一顆願作的心,神的能力總是在人的軟弱上顯得完全(林後八2,十二9)。面對日益惡化的視力,陳執事仍事主不懈,在他擔任新加坡聯絡處祕書工作的期間,他必須撰寫及發送許多文件,求好心切的他總是可以挑出明眼人未校對出來的錯誤,「這頗教他們汗顏,居然讓我看出疏誤來,感謝主,也藉此勉勵同工們要用心做工,從而亦顯出神的恩典與能力。」陳執事有感而發。

面對自己的缺陷,樂觀積極的陳執事自有其看法:「我從不埋怨神,就像保羅身上的一根刺,原有神的美意。」、「我從來就相信我的麻煩,也是主的麻煩,祂不會給自己找麻煩的。」陳執事手指著上頭笑呵呵地;接著又說:「一個沒有經過磨鍊的基督徒,較不易成長。」詩云:「我受苦是與我有益,為要使我學習祢的律例。」(詩一一九71),事實上,苦難原是隱藏的恩典,讓我們認識主,信心得以完全。「信心既被試驗,就比那火試驗仍然能壞的金子更顯寶貴。」(彼前一7),那麼信仰的生命力就更顯出堅忍的深度來。

「過去我總是在付出,現在則在回收。其實全球各地有許多弟兄姊妹都比我自己還關心我的病情,不斷默默地為我代禱,好不令我感動,而我也很享受這種同靈的愛。就像我來到溫哥華,便深深地感受到大家對我的關懷,那熱情不由得教人振奮起來!」陳執事真摯言謝之意溢於言表。我們是基督的身子,各為肢體,總要肢體彼此相顧,若一個肢體受苦,所有肢體就一同受苦;若一個肢體得榮耀,所有的肢體就一同快樂(林前十二22-27),其理甚明。主內一家,情誼深厚,體現在陳執事的身上,不僅安慰在受苦中的陳執事,使他如使徒保羅一樣,無論在什麼景況,都可以知足,靠主喜樂;且這活潑真實的信仰力量,散發光與熱,更有如一則活見證,得以榮耀主名。

經過二個星期的治療,陳執事的眼力有顯著的進步、視野寬廣不少,陳執事信心大增,「非常感謝主,為我開路,讓我找到這位醫生。現在你們挾菜給我吃,我居然都察覺到了,以前總是莫名其妙地發現自己的碟子上有菜!」;「那天我們去伊莉莎白女皇公園散步,走近池塘邊,他居然大叫『好大的鴨子!』,我真擔心會引人側目、惹人笑話?」執事娘說道,因為陳執事已經很久無法看到一隻完整的鴨子了,現在視力略有改善,興奮之情自不在話下。定睛於天邊粉彩的晚霞,聽到這些話,倍覺傷感,因為向來喜好旅行的我,常常就是一花一草的景致也目眩神迷,原來眼目光明是何等的恩寵啊!

一路上,陳執事不時告訴我們,他可以看到什麼,興之所至,他索性小跑步起來,惹來隨後的執事娘驚慌不已,「放心,我敢跑,表示我有把握。」「妳看!一二三!」淘氣的他又表演起來,「完了!執事娘快失業了!」有人玩笑地說,隨即一陣嘻笑聲響徹了整個公園。

「你眼睛就是身上的燈。你的眼睛若瞭亮,全身就光明;眼睛若昏花,全身就黑暗。所以,你要省察,恐怕你裡頭的光或者黑暗了。若是你全身光明,毫無黑暗,就必全然光明,如同燈的明光照亮你。」(路十一34-36)。眼睛是靈魂之窗,視茫茫固然人生了無光明與生趣,但若失去了身上的光,則魂靈黯淡,豈不更加可憐?感謝主,陳執事卻有陽光般的心眼,超然面對眼疾的這項功課(苦難),因為他深知神顧念我們(彼前五7)。

見到陳執事治療眼疾有成效,許多人紛紛建議他乾脆移民來加拿大算了,然無論如何,三個月後,他將再遠渡來看診,那時也許秋意已濃、楓葉正紅。我衷心地祝福他能早日重見光明,得以欣賞溫哥華的山光水色,以及翩翩紅楓。經上說:「各人不要單顧自己的事、也要顧別人的事。」(腓二4),又說:「義人祈禱所發的力量是大有功效的。」(雅五16),所以讓我們也互相代求,發揮肢體之愛,相信那體恤人、擔當人軟弱的神,定為他開一條出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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