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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家書

撰文/楊嘉慧|聖靈月刊357期-2007.06|主題/愛心的負擔?談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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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愛、寶貝:

我的孩子,妳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不!我應該說:「神到底要預備妳將來成為怎麼樣的人?」不然,為什麼?在妳這樣小小年紀,祂就要妳承受連大人都無法忍受的痛苦?

有一個故事,是媽媽從來不曾告訴妳的,不過,我相信妳對於主角的遭遇,絕對能夠心領神會。

從前,有一個士兵,他被敵國的人抓去,成為戰俘,敵人為了要他說出密情而虐待他,先是將他全身澆上糖水,然後捆綁於安插在蟻窩的木架上,靜候一會兒,那士兵即受滿身螞蟻叮咬,痛癢難耐且生不如死。

雖然妳不是戰俘,但三年多來卻一直處在這樣的極刑當中,白天如此,夜晚更甚。妳常常為了媽媽欲阻止妳將自己抓傷,因而使盡全力與我拉鋸,最後,卻演變成一場妳我之間的纏鬥,日夜不分場次,不斷重播,夜半三更的午夜場劇碼最是慘烈。我們的觀眾只有天使,因為這是一齣外人無法看得懂的悲劇。

為了將妳照護好,媽媽必須日以繼夜,夜以繼日,不得喘一口氣,如此倦不能歇,睏不能眠的日子,體力透支是常有的事,精神上的承荷,眼見就要耗弱。

多少個清晨時分,我多麼希望妳能永遠沉睡,不再醒於這個不適合妳生活的世界(註),苦極至此,讓我不輕易對人訴說,誠如大衛王所言:因所遭遇的是出於神,於是就默然不語。但我還是忍不住求告神,寧願由我來承擔妳離世的悲痛,也不忍心由妳承受活著的痛苦。

但不論媽媽怎麼想,終究是要顧及與我們共嚐苦難、深愛我們的爸爸,及摯愛的姊姊,當然更有順服的心志──對神。畢竟,祂是我們生命的泉源。

我曾猜不透為何妳不喜歡禱告,後來我終於明白,原來妳將「禱告」和「哭」劃上等號,難怪以前妳常常阻止媽媽向神祈禱,現在懂事不再阻擋了,並且在聽見我的禱告聲有異樣時,會過來摸摸我的臉頰和下巴,如果溼溼的,妳就趕緊去抽面紙來為我擦拭,並安慰。

選愛,妳的行為超乎年齡,總是讓媽媽心疼不已,病苦養成了妳的小大人模樣。妳常常很有禮貌的向為妳做事的人道謝,謝謝爸爸為妳泡牛奶、洗杯子;謝謝媽媽幫妳洗衣服。就連再苦的中藥,妳也不為難媽媽,自己皺著眉,一口喝下去。

更叫人感動的是,當妳看見別人津津有味吃著妳會過敏的食物或零嘴時,通常妳只會張著嘴,靜靜望著,克制自己,猛吞口水,即使他人要請妳吃東西,妳也會乖乖的忍著說:「我會癢癢,不可以吃。」從來不曾為此吵鬧過。

當有一天,妳長大後,看得懂這封信時,希望妳早已走過病苦,並且體會被神紋身的小孩──如妳,是神恩典的奧祕。至於奧祕是什麼?只有以後才知道,就像媽媽小時候一樣。

媽媽在國中的時候,和嘉英、嘉仁阿姨及嘉明舅舅一起歸入主名,那時,他們都還小。

因為遭到阿公想盡辦法逼迫我們遠離教會,所以為了堅持所信,我們的家庭關係分崩離析;因此,暗地裡顧全弟妹們的信仰,成了我必須肩負的責任。如今,他們皆已長大成人,藉著主的保守,得以全在主愛中,沒有成為脫隊的羔羊。

我雖卸了此一重擔,卻又背起另一擔子,或許就因有幼年的經驗,使得媽媽在信仰上,一直不得不扮演著不容許倒下的強者(其實內心很軟弱),儘管心中感謝主用苦難打擊我,事實上,我真幾乎要被擊垮了。

但是,為了堅固妳和姊姊的信仰,媽媽必須堅強的忍耐,不管神如何鞭搥我,都要硬撐,咬緊牙根、緊抓著祂不放,為的是極盡全力將妳們牧養好,持守妳們在神的懷中,直到長大。

選愛,無論如何,媽媽希望妳能深記,神是妳的天父,祂所賞賜在妳身上的苦難就是恩典,若非神的保守,我們將一無所有,也包含生命。懂嗎?我的孩子!

願神祝福妳福杯滿溢!

註:
選愛是一個重度過敏兒,她的過敏指數超過醫院的檢測標準,因此尚未得知正確數值。關於會引起她反應的種類舉凡:溫度、溼度、空氣、情緒、飲食等,所以較於常人,她能吃的食物只有少數幾種。

若您可以,請為我們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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