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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中依然微笑

撰文/若嵐|聖靈月刊381期-2009.06|主題/讚美的藝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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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點半,初冬的泳池透著寒意,來回游了五趟,涼意猶然顫人,一股腦兒深潛入底,池底天藍色澤馬賽克磚經微光折射,塊塊鑲金披銀,絢麗爍眼,一片靜謐中,益發增添水底世界的魅力,愛極了這樣的氛圍,我悠游若魚,快樂、咨意享受著全然的靜寂,肢體放鬆地、韻律地揮動,不覺向神默默傾訴我內心的點滴,身心安然,隨波逐流中,兩小時竟匆匆而逝。

出池盥洗,通體舒暢、神清氣爽。兩年來,每日兩小時游泳,是我最快樂的享受,除了保持良好體能,更與神親密靈交,以安穩面對日日艱辛。

歸家路上,學子、上班族攜來攘往,市場小販、貨車忙碌進出擺攤、吆喝生意,早餐店漢堡、奶茶香,燒餅、油條味,飯糰、薏仁粥……在在吸引著我,活絡、熱鬧、溫馨始於一日之晨,意味著充滿生命力、豐盈、快樂的一天。

買了豐盛早餐和猶帶著露水的菜蔬,哼著歌快樂抵家,想起那些年走過不少國家,台灣這種特有的市井味兒,永令我魂牽夢繫,在美旅遊時,一成不變的冷餐、速食、炸雞、可樂,讓我一再相思台灣熱騰騰的陽春麵,外加一盤黑白切(豬耳、白煮五花肉、豆乾、海帶、雞翅、滷蛋)──這觸眼可及的街頭小吃,國外卻渺不見蹤,返國後急著到老麵攤報到解饞,當大骨熬煉出的特殊風味湯頭入舌剎那,夙願方償,喜不自勝。

幸福呢,就是這樣的感覺──滿心快樂、滿足、欣慰,卻又有說不出的暖暖感!

我常有幸福感哩!雖生活患難不斷、家庭重擔甩不開、經濟偶爾捉襟見肘、夫妻偶起齟齬、孩子令人掛懷諸多事……但這一切之外,我身心自主、來去自如、能隱密享受嗜好、有自我世界獨樂樂,有親人環繞,心緒低落、徬徨無助時,更有主可訴衷曲、求智慧、得指引、獲力量……為這樣的境遇,萬分珍惜之餘,我將一切放在心上,感謝神的保守和賞賜,常獨自樂開懷!

人除了當盡的本分職責外,應有快樂享受、自我空間──這原本就是神的應許。

神賜人資財豐富,使他能以吃用,能取自己的分,在他勞碌中喜樂,這乃是神的恩賜。他不多思念自己一生的年日,因為神應他的心使他喜樂(傳五19-20)。

在你一生虛空的年日,就是神賜你在日光之下虛空的年日,當同你所愛的妻快活度日,因為那是你生前在日光之下勞碌的事上所得的分。凡你手所當做的事,要盡力去做,因為在你所必去的陰間,沒有工作,沒有謀算,沒有知識,也沒有智慧(傳九9-10)。

人活多年,就當快樂多年;然而也當想到黑暗的日子。因為這日子必多,所要來的都是虛空(傳十一8)。

世事雖艱難,卻沒有走不過去的路!牙一咬,腳一撐,往前看,向前行,汗流滿面,涕淚縱橫中,造我的主總以老鷹馱載幼鷹無限之愛,攜我飛越死蔭幽谷,載我穩渡危海航程,賞賜出乎意料的美好、安排。

耶和華遇見他在曠野、荒涼野獸吼叫之地,就環繞他、看顧他、保護他,如同保護眼中的瞳人,又如鷹攪動巢窩,在雛鷹以上兩翅搧展,接取雛鷹,背在兩翼之上。

這樣,耶和華獨自引導他,並無外邦神與他同在。耶和華使他乘駕地的高處,得吃田間的土產;又使他從磐石中咂蜜,從堅石中吸油;也吃牛的奶油、羊的奶、羊羔的脂油、巴珊所出的公綿羊和山羊,與上好的麥子,也喝葡萄汁釀的酒(申三十二10-14)。

1973年,大娃7個月,外子感神恩,棄教職,就神殿,掀起家庭大漣漪,公婆不諒解,我獨自面對經濟艱辛,和身心孤寂,但神憐愛看顧、同靈代禱,卻也一年走過一年。

及至二娃青春期,外子奉派東區,咫尺天涯六年,神未輕看我暗夜長年的淚禱,崎嶇路,蹣跚行,似無止盡,終究,二娃在主裡長大、獨立了,如今,各有人生良伴,攜手共行,真是莫大恩典!

三十多年來,多少艱辛,多少神傷,多少冤枉,多少中傷,因神施恩手的撫慰,終能夏走秋去,冬盡春來,年復一年!也許年曾難過過,卻也年年安然過,感謝主!因為主,沒有永遠走不過去的路!

一直很喜愛這經節:

其實明天如何,你們還不知道。你們的生命是甚麼呢?你們原來是一片雲霧,出現少時就不見了。你們只當說:主若願意,我們就可以活著,也可以做這事,或做那事(雅四14-15)。

的確,我們是一片雲霧,出現少時就不見了,但雲霧可以出現得很寫意、優美和瀟灑。年輕時就愛極了嵐──即短暫出現在群山壑谷間的雲霧,出塵脫俗、如夢似幻、虛無飄渺、與世無爭。

當時就期盼自己永若山嵐──不受塵俗污染、羈絆,永遠自在漂泊、變化,即或須臾存留,去如朝露,乏彩虹之亮眼奪目,卻有水墨之深邈幽遠!

風雨後,彩虹現、山嵐起,羣巒疊翠中,如此景象永駐我心,我甚願像那「嵐」!

翻騰世海,無非生老病死、悲歡離合的不斷循還!能活在當下,靠主喜樂,乃大福氣!瞬息萬變、禍福難測中,能與至親在不同時節,觀賞竹子湖的海芋、花蓮滿山遍野的野百合、金針花、福壽農場裡奼紫胭紅的波斯菊、擎天崗上搖曳生姿的處處秋芒,即是莫大福樂。畢竟「守著陽光,守著你」不是垂手可得,更非人人可享。是要永遠銘記在心的──神特殊的恩寵。

雖帶著異於常人的諸多不便,這些年,在信靠交託中,與病劫餘生的外子多次旅遊美國、紐西蘭、日本、吳哥窟、新疆、奧地利,享受神創造天地萬物的神奇和美好,只是年年他的體力遞減,我的隱憂遞增,每屆深夜、清晨、週末、月底、新年,內心總悸動著、翻騰著──感謝神又賞賜一夜、一天、一週、一月、一年,又能歡天喜地在年初更換一份新年曆,多麼值得頌讚感恩!

也因為如此危危顫顫方能擁有每一天,因此更明白每一刻、每一天無非是真神大恩撐托著,我們方能見到日出日落!方能夜臥晨起日行!「生命掌握在神手中」!

曾經冀盼自己的人生是海天遨遊、千山獨行,不需情愛潤色配樂,只邀清風明月相伴,但既選擇婚姻,各式情愛糾葛、現實責任,勢必揮斬不掉,唯盡諸在己、扮妥演色,只是當生命已然秋紅,品嘗過人生寒暑滋味後,期盼屬己的生命韌度、廣度、深度猶若年輪一一增添外擴。現實是粗糙,不意味生活也得苦澀晦暗,寒霜冰雪後、大地回春,生命之芽不是崢嶸再現嗎?

靠著主,我要如鷹振翅遨翔,淚中我依然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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