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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壇的沒落與復興

撰文/姚家琪|聖靈月刊409期-2011.10|主題/永誌不忘的恩典:立石的寶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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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壇的起始與意義


祭壇的出現始於人類的犯罪,罪使人與神隔開,以致失落了神在創造時所賦予的屬靈尊貴性。雖然,人必須承擔罪所帶來的一切惡果,但神愛世人,隨即啟動了救贖的經綸,指示亞當築壇獻祭的事宜,1使人藉由潔淨動物的代贖,得以暫時成聖、與神和好,只是沒有真正除罪的果效(來九13,十3)。

聖經記載挪亞在出方舟後為神築了一座壇,他拿各樣潔淨的牲畜、飛鳥獻在壇上為燔祭,2神聞那馨香之氣,就喜悅並與挪亞和一切活物立約,凡有血肉的,不再被洪水滅絕,不再有洪水滅地了,並立虹為記(創八20-21,九8-17)。而後,神所喜悅的以色列先祖,如亞伯拉罕(創十二7-8,十三18,二十二9)、以撒(創二十六25)、雅各(創三十三20,三十五7、14)、摩西等(出十七15,二十四4),即以築壇獻祭,作為紀念與神相遇的標記或居所有主同在的記號,也表明了其敬畏神的人生。

所以,祭壇成了神人世界交互作用、溝通的地方,因著獻祭的行動把祭品從世俗轉化為神聖,藉此,敬拜者得與神立下盟約,並藉由動物(異教中甚至用人類)「生命」的血作為立約的證據(出二十四6-8)。因此,在獻祭禮儀中,血要灑在祭壇的周圍或壇腳,贖罪祭且要將血塗在香壇或祭壇的四角上(利一-五章)。

祭壇及它的角,既是贖罪的血被濺之處,因此它也提供成為一個聖所,作為那非蓄意殺人者躲避無情報復的地方(出二十一13-14;王上一50,二28)。藉由摩西在西乃山頒佈了各式的律法(誡命、律例、典章),其中包括了一切與獻祭有關的條例,對祭司的職任、祭物的選擇與處理模式、祭壇的製作法則及獻祭的諸般禮儀,都有明確的規範,免得人觸犯了神的神聖,而致媾罪(利十1-3)。





舊約祭壇的敗壞與因由


雖然,律法的規條言之鑿鑿,但是因著選民信仰的貧乏,以色列的祭壇在日後竟與外邦的邱壇糾扯不清,甚至神的祭壇實質上成了假神的邱壇。在西乃山下,亞倫所築的第一個敗壞的壇,以金牛犢為神的形像而敬拜,陷民於罪,惹神大怒,似乎預告了往後他們信仰的光景。3

神藉由摩西所傳的警告,進迦南地後定要毀壞他們的祭壇和柱像,單在神所選擇立祂名的地方求問神(申十二1-14),但以色列人在攻佔迦南地後,卻違背了神的命令,廢棄神與他們所立的約,反倒接管了迦南人的神龕(即邱壇),以致為自己設下了網羅,而嫁娶外邦,婚姻失落聖潔就是這一切敗壞的主因(士一1-三6)。

隨著約書亞記中一再地得勝,竟是《士師記》中不斷地失敗,成了信仰生活和道德觀念最黑暗的時期。4以利的二個兒子作祭司,卻被描述為不認識神的惡人,在壇上獻祭的事上輕忽規矩,藐視神的祭物,且和會幕前伺候的婦人苟合,以致神厭棄以利祭司家族,興起撒母耳取代之(撒上二12-36)。此間,以利二子仍迷失在自我感覺良好中,以為抬著神的約櫃出征,神就必與之同在,助其得勝,卻導致約櫃被擄至外邦七個月,流落他鄉約有七十年。

會幕所在的示羅,也在這時被毀了;5而會幕和其中的祭壇,似乎從此就失落了它的重要性了。後來大衛雖迎回約櫃,卻也不再安放在此會幕中,而是另外製作了一個帳幕在耶路撒冷,甚至大衛不願上到會幕和祭壇所在的基遍來敬拜和求問神,因懼怕神使者的刀。6

當此王國初期,約櫃流落在外、聖殿尚未建成的時期,雖有一些忠心敬拜神的人也曾使用邱壇來向神獻祭,如撒母耳和一班先知(撒上九14,十5),及所羅門在基遍向神獻祭,因那裡有「極大的邱壇」(王上三4;代下一3),但這應只是短時間過度時期的權宜作法,並非神真正的心意。

所羅門真是個大好大壞的人物,早年蒙神二次向他顯現,賜智慧和大福氣給他,他也照著大衛的遺命,為神建造了聖殿,並運約櫃入殿,神也與之立約;他將國勢帶至極為富強的地步,國家的境界也擴大到神應許給亞伯拉罕的地界(王上三-十章)。但是他晚年卻受外邦妃嬪之誘,為外邦諸神在耶路撒冷對面山上建築邱壇,惹神忿怒,欲將所賜的國奪回(王上十一1-13)。

又因著羅波安的狂傲與不智,王國分裂成南北朝(931 B.C.),北朝耶羅波安製作了兩隻金牛犢,一北一南分別設立在但和伯特利二城,並在「邱壇裡建殿」,私立節期與祭司,目的純粹是政治考量,要使其子民的注意力遠離原始信仰的中心──耶路撒冷。

但這使得北朝從頭至尾(共十九個王)始終都陷在神的忿怒中,最終受神審判被亞述國所滅(722 B.C.)(王上十二25-33)。而羅波安也好不到哪裡去,大肆地恢復了邱壇的祭祀,和偶像的崇拜,比他的父親所羅門更甚(王上十四23-24)。

此後,在猶大王朝中,雖也有少數好王,7行神眼中看為正的事,如亞撒和約沙法曾嘗試壓制邱壇的崇拜,但都沒有長久果效(王上十五9-15,二十二43-44)。希西家也進行了一次徹底的改革,但他的兒子瑪拿西再次恢復邱壇,且所行的惡比他以前諸王更甚(王下十八3-4,二十一2-7)。

約西亞亦進行了一次廣泛的肅清運動(王下二十三4-27),但他死後,他的繼承者都是惡王,邱壇活動又再次復甦,終使猶大也走上毀滅一途,神使用巴比倫作為審判猶大的器皿(586 B.C.)。為甚麼這些宗教改革所獲致的成效,是如此短暫、脆弱?乃因改革未能深入民間,且接續的王多為外邦妃子所生,改革不能持續。國中信仰墮落的情形,從以西結先知所見聖殿的異象(結八1-18),和真先知們嚴厲警誡與對領袖群責備的內容等(彌三1-12),就可以見其端倪。

經歷了被擄至外邦、神嚴厲的懲罰,「王國」成了「亡國」,幸蒙神的恩典,神使其歸回的應許實現了。但從外邦被擄之地歸回後,是否信仰也照著應許就復興起來了呢?如果從歸回約一百年後,尼希米和瑪拉基的時代來看,聖殿雖已重建,獻祭的禮儀也已恢復,也已不再有敬拜偶像的情事。

但祭司與百姓仍藐視、褻瀆神的名,竟將污穢的、有殘疾的、搶奪來的獻為祭物,甚至行詭詐違背所許的願;此外,守安息日也不忠誠,且仍陷在娶外邦女子的軟弱中,惹神的忿怒(瑪一6-14;尼十三15-31)。舊約就在「免得我來咒詛遍地」的警告聲中,暫時畫下了句點(瑪四6)。



 

新約屬靈祭壇的興起


新約聖經對有形祭壇的記載,就顯得無足輕重了,因為所有的焦點都已指向了耶穌基督和對祂的崇拜。當耶穌在聖殿裡對著那賣牛羊鴿子的人發出強烈的義怒,為神的殿心裡焦急,如同火燒時(約二13-17),也正表明舊約律法禮儀的軟弱、無力,不能為人屬靈生命的更新帶來實質的果效。而在進入新約時代的這時,對那有關祭壇、祭物、祭司等舊約條例,已經有了新的詮釋。

耶穌自己成了祭物(代罪的羔羊),代替罪人獻在祭壇上,成為永遠的贖罪祭(來九11-14,十三10);但祂同時也是大祭司,是祂將自己全然獻上(來四14,五1-10;約十18);而耶穌被獻的祭壇所在,正是刑罰罪人的十字架,耶穌被釘十架,從祂被槍扎傷的肋旁流出了血和水(約十九34),流到十字架底下,猶如祭牲的血倒在壇腳一般,親見這一幕的使徒約翰,日後也為此作出極有力「血水聖靈的見證」(約壹五6-8)。

因著耶穌基督十字架上的救贖,對新約的崇拜帶來了「心靈的心樣」(羅七6)。今日我們接受了主赦罪的洗禮,歸了基督,成為被揀選的族類、屬神的子民,更成為聖潔、君尊的祭司,要藉著耶穌基督獻上神所悅納的靈祭、活祭,並要宣揚那召我們出黑暗入奇妙光明者的美德(啟五9-10;彼前二5、9;羅十二1-2)。所以,我們也如同耶穌基督一樣,既是祭司,也是祭物,而祭壇也正是我們每個人的十字架;因此,耶穌勉勵門徒:「就當捨己,背起祂的十字架,來跟從我。」(太十六24

今日聖徒當獻上神所悅納、聖潔的靈祭和活祭,就是我們全人生命的事奉,是心意更新變化的,是與神善良、純全可喜悅的旨意相和的。藉由在基督的身體(教會)中的聚會、奉獻、事奉、禱告、靈修、讀經和詩頌讚美等,建構出這新約祭壇敬拜的模型,並結合在以心靈和誠實來敬拜的一切信仰禮儀中(啟六9,八3-4,十一1)。

有時我們會這樣說,聚會中的講壇就是「真理的祭壇」,要教導純正、叫人得救的真理,如同獻上無瑕疵的祭物一般。教會的整體與個人,尤其是身為屬靈領袖的,應愈發看重真理的研究與教導,用在基督裡的信心、愛心,和住在我們裡面的聖靈,將那所領受純正話語的規模,牢牢的守著(提後二15,一13-14;瑪二7)。

教會中所推動的各式團契和各類事工就是「聖潔的祭壇」,應棄除舊酵,獻上誠實真正的無酵餅;不應容許藐視甚或褻瀆神的名的事件存在,否則只是徒然在神的壇上燒火,甚至是如同亞倫的兒子拿答和亞比戶一般,獻上了「凡火」,自取滅亡(林前五6;瑪一6-14;利十1-2)。

每個信徒的家庭應該就是一個「馨香的燔祭壇」,是每天早晚必須獻的。作家長的當有屬靈的察覺,每天帶領家人獻上虔誠的敬拜,如同神對以色列人所頒佈的教育方針一樣(申六4-9);而這才是「基督為我家之主」真正的記號,不是掛在客廳明顯處的那塊牌匾。

每個人日常生活中基督生命的呈現,就是事奉主的「活祭壇」,時刻為基督的愛所激勵,不是為自己活,而是為替我們死而復活的主活,是基督在我們裡面活著(林後五14-15;加二20)。更要讓我們生活中的許多地方,成為神的聖所,裡面有香氣繚繞的「金香壇」,時常拿著「盛滿香的金爐」來到壇前,舉起聖潔的手,隨處禱告;但要奉主耶穌的名求,不可妄求(啟五8,八5-6;提前二8;約十四13,十六24;雅四3)。





互勉


認識了終極和屬靈的祭壇就是耶穌基督的十字架,神人之間的相交也在此得以真正地成就,十字架成為信徒的聖所,並提供免去罪惡刑罰的保護。所有基督的門徒當體念神如此豐盛的救贖之恩,越發戮力追求完全得著基督,並獻上一切神所悅納的靈祭。一定要有清楚、正確的認識,祭壇的建立,必須先於聖殿的建造,以色列民從被擄之地歸回後,神就是這樣定意,這個次序非常重要(拉三2-3)。

或許今天我們忙於許多教會的事奉,但屬於我們自己屬靈的祭壇,是否已經穩固建立好了呢?這深切關係著我們事奉的果效,不可不察。切勿如舊約的以色列人,將神的祭壇墮落成外邦假神的邱壇,而仍自鳴得意,落在「必有神同在」的假象中。盼望每位屬神的兒女,都要逃避邪惡的舊酵,效法古聖徒追求敬虔築壇獻祭的人生,為著神所交託給我們的真道,打那美好的仗,持定永生(提前六11-12;林前二16)。



註:

1.雖然聖經並未直接指出,但從該隱和亞伯獻祭的事,就可證實;也有人主張,當神為亞當和他妻子用皮子作衣服給他們穿時,動物的肉則作為獻祭用(參:創三21,四3-5;利七8)。

2.所以早在此之前,神已指示何為潔淨的動物,可作為獻祭之用,甚至也教導了一切獻祭的禮儀;到摩西時只是將其明文化而已。

3.出三十二1-35;6節中的「坐下吃喝,起來玩耍」,實為外邦以淫亂的行為敬拜其假神的儀式。

4.《士師記》十七-二十一章最主要就是要呈現以色列人這等屬靈敗壞的光景。

5.撒上四1-六1;撒下六;耶七12。約櫃流落的蹤跡:被擄非利士地(7個月)→伯示麥(擅觀約櫃)→基列耶琳亞比拿達的家(約70年)→俄別以東(3個月)→大衛城(先在帳幕,待聖殿完成後移入)。

6.(代上二十一29-31)。會幕流落的蹤跡:示羅(書十八1)→挪伯(撒上二十一1)→?→基遍(代下一3-5)。

7.猶大共20個王,其中有提到8個王曾行神眼中看為正的事,但這些王的晚年,也都有做出一些不合神心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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