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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媽媽

撰文/沉靜|聖靈月刊428期-2013.05|主題/春暉寄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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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我有四個「媽媽」:第一個是生我的母親。她任勞任怨地為兒女付出,早晚操持家務,還背負起傳宗接代的重責大任。尤其在早期的台灣社會裡,認為生女兒是賠錢貨,而且只要生到女兒就是女方的錯,並不覺得是男方的問題。當時避孕觀念不甚普遍,加上我們是基督徒,墮胎是不被允許的,所以在我幼時的記憶裡,沒隔幾年的光景,母親就常常嚴重害喜、懷孕、生孩子。由於我排行老大,小小年紀就要當起小褓姆,跟在媽媽身邊學習幫忙換尿布、抱小孩……。有時自己實在很貪玩,就會用背巾背著妹妹去玩,一邊哄他們,一邊也能享有兒時的快樂時光。

因為一連都是女兒,母親難過、父親怨嘆、祖父叨念,家中總是瀰漫著遺憾的氛圍,使得身為長女的我有種如履薄冰的感覺。所幸母親信靠神,也擔任起教育我們的責任。在父母親拚最後一胎而得男孩時,母親終於揚眉吐氣!在祖父的面前不再是卑屈的模樣。也由於老來得子,父母格外看重弟弟:奶水不夠,捨得花錢買奶粉,生病也願意去看醫生。我們當姊姊的,也愛護媽媽這得之不易的弟弟。所以年長弟弟十五歲的我,當時國中理化的成績並不理想,很想和隔壁的同學一樣去補習,但因為家中人口眾多,經濟本來就吃緊,怎可能讓我去補習呢?所以在學習上有點自我放棄。心中覺得父母有了弟弟,怎會在意我們這些女兒的未來?!

但在一次搬家,辦理轉學的時候,才知道母親為了讓我到好班去,不惜拜託父親的朋友,因為他的姊姊恰巧在該國中任教。也因為母親的堅持,我才能進入全校最好的班(當時有能力分班制度)。雖然讀得昏天暗地,「追」得很辛苦,但也因此奠定了一些基礎,使我在未來得以謀生。

在宗教教育上,母親總是不遺餘力的鼓勵、督促我們到教會去敬拜神。感謝神!就是因為她的堅持,我們這些兒女們都保守在主裡,令我深深感念母親的偉大。而今母親已是七十多歲的老人家,最近記憶也頻頻出現狀況,顯得退縮,不再有昔日的光采。然而,卻不動搖她對神的信靠,對子孫們的慈愛,至今仍常常為他們代禱,不顯疲憊!

第二個「媽媽」──是我初任公職時,自己在外租屋的房東太太。她雖未信主,但是心地卻是特別的好,樂善好施。比如冬天將到,她就會收集玩具及稻米,也把過時的衣物清洗、縫補,打包寄到家扶中心或是需要救濟的地方。她常常笑臉迎人,不熟識的人都還以為她是傢俱店的老闆娘,才有如此的服務熱誠及氣度。但知悉內情的人,才明白她含辛茹苦的一面,不僅要照顧癌症的丈夫,還要扶養領養來的三個小孩,以及一對愛賭博、打架鬧事的公婆,各種狀況,都需要她一一的照料看管,真不知當時的她是多麼的堅毅與勇敢啊!而且她沒有被這些外在的環境給打敗,靠著做衣服的手藝,一針一線地攢出偌大的家業來。

由於自己年少離家,求學、就業都是獨自一人,心中深處總會有些許的落寞,而這位房東太太給了我許多溫暖的問候及照顧,讓我有備受寵愛的感覺。這也是神的賞賜,撫慰了異鄉遊子的心。她特別尊重我的信仰,會為我準備沒有拜過的食物,等我晚上進修回來吃;怕夜間危險,還會開車到學校接我下課。第一次領到駕照開車上班,她開車緊跟在我的後面。當時是手排車,我緊張到不知如何換檔,手腳也不聽使喚,一直熄火,還被後面等著不耐煩的大卡車一直鳴按喇叭,但這個房東太太總是護著我前進。當我為人妻、為人母時,她也盡心盡力的幫補我的母親遠在南部的不足。點點滴滴想著她為我的付出,總是感謝神讓我能遇到她,期盼有朝一日,她也能接受這分真信仰,同享主裡的美好!

第三個「媽媽」──是我未信主的婆婆,外表給人一副精明幹練的樣子,相處下來,發現她有著堅毅、不認輸,具有刀子嘴豆腐心的性格。她從小就失去了母親,在家中排行最小,因此生活中都是由姊姊們幫忙打理。在早年與公公胼手胝足的奮鬥過程中,扶養四個孩子,雖然本身格性上難免依賴,但是對孩子們卻都非常疼愛,因為他們的身體力行,努力的經營,家中總是呈現一片祥和,兄友弟恭、父慈子孝的氣氛,連帶地家庭的向心力很強,不似一般世俗的家庭為了財產兄弟鬩牆,進而對簿公堂的遺憾事件。公婆省吃儉用,卻不吝嗇,婆婆也常將好吃的食物留給孩子們吃,包括我這個嫁進來的外人。當兒女有困難時,她二話不說的將她的藏私拿出來救急,自然而然地,孩子們感受也特別「感心」。

有一次公公住院,不論是遠在台北上班的兒子及嫁做人婦的女兒,都請假回來輪班照顧,百般的呵護公公,一點也沒讓婆婆擔憂。就屬世的角度來說,我覺得她是個有福氣的人,經濟穩定、兒女孝順、丈夫寵愛。但就屬靈而言,她卻很執著於她的傳統信仰,還常常對我說她的信仰有多靈驗,企圖說服我日後改信。以前我常為了這個問題,心中很難過,常常獨自落淚,畢竟已嫁來那麼久的時間,婆婆還是不能學著尊重我們的信仰,還阻止孫子們受洗?我知道要憑藉個人的努力是不可能改變婆婆的態度,只有繼續努力代禱,求神憐憫開路。神有神的時候及作為,重點是我們不要氣餒,不是嗎?

第四個「媽媽」──是教會的林媽媽,胖胖的身軀、氣色紅潤,說話中氣十足,一點兒也看不出是個曾經罹患癌症的花甲姊妹。幾年前,她的先生過世之後,我們才有機會與她接觸,因為她的社經地位較高、年紀較長,每次聚完會總是有許多的弟兄姊妹圍繞與她寒喧。在教會中我與她僅侷限於點頭之交,並未深談。然而,從側面了解,她是個很好的婆婆,將媳婦當作女兒來疼愛,家務事也盡力幫忙。她的兒女們蒙神保守祝福,各個事業有成,媳婦、女婿也都保守在主裡。

我一直很好奇她是如何辦到的?直到近來她參加了我們這一小區的家庭聚會,我才見識到她的魅力所在。家聚時,總是精神奕奕,掛起老花眼鏡,唱詩、讀經一把罩,還常常分享神的話語與見證。也適時的讚美、鼓勵年輕人,並且將她人生歷練化成智慧教導我們。不管家聚中的成員或老或少,她都能與大家打成一片,沒有老婦的虛談及嘮叨,而且恪守本分。由於她是寡婦,更以同理心來安慰剛喪偶不久的姊妹,時常以電話問候,用聖經勉勵,讓遭遇苦難的姊妹,能共同扶持走天路!她說,神存留她這條命,就是要讓她能為主多多傳福音,所以她活得非常樂觀與積極,我們無形中也被她的態度深深的吸引。感謝神,讓我們如獲至寶,讓她為我們樹立良好的典範。

有人說:媽媽就像「桶箍」一樣,無怨無悔的付出自己,默默圈住一家人的感情,讓家庭能堅固的建立、強壯。感謝神,在我的人生當中,安排這四位「媽媽」扶助我,讓我在愛中無所懼怕,有著勇往直前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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