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前言

在埃及開羅的卡夫拉金字塔（The Pyramid of Khafre）旁，有一座獅身人面像（The Terrifying One），外型是一個獅子的身軀和人的頭，是著名的旅遊景點。獅身人面像與斯芬克斯（Sphinx）有關，斯芬克斯最初源於古埃及的神話，是長有「翅膀」的怪物，這是力量的象徵。

《聖經》中是否也有「翅膀」的記載？「翅膀」是真實的或象徵性的？《聖經》的作者描述人可以投靠在神「翅膀」的蔭下，這有何意涵？天使是否有「翅膀」？魔鬼是否也有「翅膀」？鷹的「翅膀」有何象徵性的意涵？以下擬根據《聖經》來探討這些問題。



 

二、真實的翅膀

「翅膀」是某些動物用以飛行的一種成對的結構，如鷹可以展「翅」上騰（賽四十31）。而「翅膀」也有保護的作用，如母雞把小雞聚集在「翅膀」底下（太二三37）。

《聖經》中比較少提到真實的翅膀，茲舉例說明如下。例如神造出大魚和水中所滋生各樣有生命的動物，又造出各樣飛鳥（創一21）。「飛鳥」希伯來文的中文直譯是「有翅膀的禽類」，是用「翅膀」來定義鳥類。又如窮人獻燔祭，可以用斑鳩或是雛鴿為供物。要拿著鳥的兩個「翅膀」，把鳥撕開，只是不可撕斷；祭司要在壇上、在火的柴上焚燒（利一14-17）。

《聖經》中較常提到的翅膀是象徵性的，茲分類說明如下。



 

三、神的翅膀

神是靈，沒有形體，但《聖經》的作者卻用象徵性的描述，說神如母雞一般，要用翅膀來保護小雞，也就是祂的子民。例如大衛向神禱告說：神啊，求祢保護我，如同保護眼中的瞳人；將我隱藏在祢「翅膀」的蔭下，使我脫離那欺壓我的惡人，就是圍困我要害我命的仇敵（詩十七6-9）。又如神的慈愛上及諸天；祂的信實達到穹蒼。對於敬畏神的人，可以投靠在神「翅膀」的蔭下。他們必因神殿裡的肥甘得以飽足；神也必叫他們喝喜樂的泉水（詩三六5-9）。

再如路得在丈夫死後，為了跟隨婆婆與神，而撇下了一切，所以神與她同在，使她凡事順利。神安排她到波阿斯的田裡拾取麥穗，波阿斯對路得說：女兒啊，不要往別人田裡拾取麥穗，要常與我使女們在一處。我的僕人在那塊田收割，妳就跟著他們去。我已經吩咐僕人不可欺負妳；妳若渴了，就可以到器皿那裡喝僕人打來的水。願耶和華照妳所行的賞賜妳。妳來投靠耶和華──以色列神的「翅膀」下，願妳滿得祂的賞賜（得二8-12）。

在新約時期，耶穌論及耶路撒冷的未來時，祂說：耶路撒冷啊，你常殺害先知，又用石頭打死那奉差遣到你這裡來的人。我多次願意聚集你的兒女，好像母雞把小雞聚集在「翅膀」底下，只是你們不願意。看哪，你們的家成為荒場留給你們。我告訴你們，從今以後，你們不得再見我，直等到你們說：奉主名來的是應當稱頌的（太二三37-39；路十三34-35）。所以耶穌與神一樣，要用「翅膀」來保護信徒。



 

四、天使的翅膀

天使是服役的靈，沒有形體，但《聖經》的作者有時用象徵性的描述，說天使有翅膀，可以在空中飛翔。或許天使的翅膀是在描述其能力超越其他的受造物。在《以賽亞書》中，先知看見異象，他見主坐在高高的寶座上。祂的衣裳垂下，遮滿聖殿。其上有撒拉弗侍立，各有六個「翅膀」：用兩個「翅膀」遮臉，兩個「翅膀」遮腳，兩個「翅膀」飛翔；彼此呼喊說：聖哉！聖哉！聖哉！萬軍之耶和華；祂的榮光充滿全地！（賽六1-3）。「撒拉弗」是天使，是服役的靈，受神的差遣行事（來一14），他有六個翅膀，這是《聖經》中唯一提到撒拉弗的地方。

在《以西結書》中，先知看見異象，見到基路伯出現，各有四個臉面，四個「翅膀」，翅膀以下有人手的樣式（結十21）。「基路伯」是服事神的天使，第一次出現是在《創世記》中：「又在伊甸園的東邊安設基路伯，和四面轉動發火焰的劍，要把守生命樹的道路」（創三24）。而撒但在其背叛之前，是遮掩約櫃的基路伯（結二八14）。《以西結書》第一章中描述了「四活物」，各有四個臉面，四個「翅膀」（結一6），和基路伯的描述是一樣的。

有時，《聖經》記載天使向人顯現時，是用人的形像，並未帶有翅膀。例如有兩個天使晚上到了所多瑪；羅得正坐在所多瑪城門口，看見他們，就起來迎接，請他們到家裡洗洗腳，住一夜，清早起來再走。羅得為他們預備筵席，烤無酵餅，他們就吃了（創十九1-3）。又如有一個瑣拉人，是屬但族的，名叫瑪挪亞。他的妻不懷孕，不生育。天使向那婦人顯現，對她說：向來妳不懷孕，不生育，如今妳必懷孕生一個兒子（士十三3）。這裡的天使並未帶有翅膀。



 

五、鷹的翅膀

鷹是鳥類中的猛禽，性情兇猛，為肉食性動物。鷹有銳利的視力，可以看見遠方的獵物。然後，靠「翅膀」迅速飛翔，逐漸接近獵物。接著，用具有鉤爪的腳捕抓獵物。最後，將獵物撕裂吞食。一般鷹的獵物包括鳥、松鼠、刺鼠、竹雞、猴子、蜥蜴等，有時也捕食體形較大的山羌，能夠承受沉重負擔的力量。鷹的「翅膀」有下列象徵性的意涵。


（1）象徵神的保守與看顧

以色列民是神所喜悅與揀選的兒女，當他們在危險的曠野中行走時，神會看顧、保護他們，如同保護眼中的瞳人一樣。又如「鷹」攪動巢窩，在雛鷹以上「兩翅」搧展，接取雛鷹，背在兩翼之上。這樣，神獨自引導他們，並無外邦神與他們同在（申三二10-12）。「鷹」的希伯來文是名詞，陽性，代表是雄鷹。老鷹喜愛在高山危崖築巢。當雛鷹漸漸長大，可以飛翔的時候，老鷹會攪動巢窩，將小鷹推下懸崖。當小鷹往下墜落的時候，老鷹會立即飛來，將小鷹背在兩翼之上，讓小鷹感受到老鷹的關愛與眷顧。同樣的，以色列人是神的兒女，神會保守、看顧他們，正如同先知說：「但那等候耶和華的必重新得力。他們必如鷹展翅上騰；他們奔跑卻不困倦，行走卻不疲乏」（賽四十31）。


（2）象徵聖靈的能力

經云：「龍見自己被摔在地上，就逼迫那生男孩子的婦人。於是有大鷹的兩個翅膀賜給婦人，叫她能飛到曠野，到自己的地方，躲避那蛇」（啟十二13-14）。這是指在末日的時候，天使與魔鬼在爭戰。魔鬼戰敗了，就氣忿忿地下到世上，要逼迫婦人。「龍」是指魔鬼（啟十二9）；「婦人」是指全體教會（弗五30-32；林後十一2），也是指全體信徒，因為我們都是基督的新婦（啟十九7）。「有大鷹的兩個翅膀賜給婦人」，「大鷹的翅膀」象徵聖靈的能力，因為有神加添力量，我們就可以飛到曠野，勝過魔鬼的迫害。「曠野」是物質缺乏之地，也是熬煉之地；但因為有神的供應和保守，最後將成為享福之地（申八15-16）。


（3）象徵毀滅

摩押滅亡的原因是「因他向耶和華誇大」，對神沒有敬畏的心。所以神說：仇敵必如大鷹飛起，展開「翅膀」，攻擊摩押。城市被攻取，堡壘也被佔據。摩押必被毀滅，不再成國（耶四八40-42）。

以東是以掃的後裔，本應與以色列人和平共處。但他們寄居在西珥山，卻仇視以色列人（民二十14-21）。所以先知向以東宣告神審判的預言：仇敵必如大鷹飛起，展開「翅膀」攻擊波斯拉。到那日，以東的勇士心中疼痛如臨產的婦人（耶四九20-22）。「波斯拉」是以東的一個名城，代表以東。仇敵必如大鷹飛起，展翅攻擊以東，以致勇士無處可逃。




 

六、其他的翅膀

（1）清晨的翅膀

大衛作詩說：我往哪裡去躲避祢的靈？我往哪裡逃、躲避祢的面？我若升到天上，祢在那裡；我若在陰間下榻，祢也在那裡。我若展開清晨的「翅膀」，飛到海極居住，就是在那裡，祢的手必引導我；祢的右手也必扶持我（詩一三九7-10）。這是描述神的無所不在。「清晨的翅膀」是指黎明時分的朝霞，縱然我們像長了「翅膀」一樣的黎明之光，可以快如光速般逃到海角，但仍無法向神隱藏自己。


（2）鴿子的翅膀

詩人因受到惡人的欺壓，以及舊日密友的辱罵，因而向神祈求，求神留心聽他的禱告。他心甚是疼痛，死的驚惶臨到身上。所以他說：但願我有「翅膀」像鴿子，我就飛去得享安息。我必遠遊，宿在曠野（詩五五6-7）。這是詩人因煩惱而深覺沮喪，希望能像鴿子一樣，展開「翅膀」飛到遙遠之地，可以遠離惡人。


（3）風的翅膀

當神救大衛脫離一切仇敵的日子，他作詩說：祂坐著基路伯飛行，在風的「翅膀」上顯現（撒下二二1-11）。在《詩篇》中也描述「祂坐著基路伯飛行，祂藉著風的翅膀快飛」（詩十八10）。這些都是敘述神顯現的時候，有天使陪伴。在《以西結書》中有更詳細的描述，神乘四個輪子的車出現，有基路伯陪伴。基路伯展開翅膀，離地上升，輪也不轉離他們旁邊（結十9-17）。所以「風的翅膀」是指神所乘坐的基路伯，也指著基路伯所乘駕的車。

此外，在《何西阿書》中敘述「風把他們裹在翅膀裡；他們因所獻的祭必致蒙羞」（何四19）。這是描述以色列人拜偶像，所以神的懲罰臨到他們身上。「風」的希伯來文意思是靈。「風把他們裹在翅膀裡」，指神的怒氣藉敵人的侵略，把他們擄走到外邦之地。「他們因所獻的祭必致蒙羞」，意指他們獻祭的對象是偶像，假神無法保護他們，終至被擄而蒙羞。


（4）可憎惡的翅膀

「那行毀壞可憎的」這用語，在《但以理書》中出現三次（但九27，十一31，十二11）。例如該書記載：「一七之內，他必與許多人堅定盟約；一七之半，他必使祭祀與供獻止息。那行毀壞可憎的如飛而來，並且有忿怒傾在那行毀壞的身上，直到所定的結局」（但九27）。「那行毀壞可憎的」是預言壞人要褻瀆聖殿，迫害信仰，使祭祀與供獻的活動止息。「如飛而來」希伯來文的意思是「乘翅膀而來」。「翅膀」是力量的象徵，或許指惡者的能力。


（5）其餘的翅膀

《箴言》中記載：「你豈要定睛在虛無的錢財上嗎？因錢財必長翅膀，如鷹向天飛去」（箴二三5）。錢財必長「翅膀」，如鷹飛去，表示錢財會忽然就不見了，無法成為人的倚靠。《傳道書》中記載：「你不可咒詛君王，也不可心懷此念；在你臥房也不可咒詛富戶。因為空中的鳥必傳揚這聲音，有翅膀的也必述說這事」（傳十20）。這是勉勵我們要慎言，因為人在私下所說的壞話，會被傳揚出去，將在公開場合被人聽到。



 

七、結語

神要摩西告訴以色列人說：我向埃及人所行的事，你們都看見了，且看見我如鷹將你們背在「翅膀」上，帶來歸我。如今你們若實在聽從我的話，遵守我的約，就要在萬民中作屬我的子民，因為全地都是我的（出十九4-5）。神是宇宙的主宰，有祂的同在，能使我們得享安息（出三三14）。神在曠野中曾給以色列民指引、供應和眷顧，我們只要遵行神的話語，祂也要保守與眷顧我們，如同鷹將雛鷹背在「翅膀」上一樣。
 


參考書目：

1.哈里斯著，中華福音神學院譯，《舊約神學辭典》，臺北：中華福音神學院，1995。
2.Geoffrey W. Bromiley ed., The International Standard Bible Encyclopedia, Grand Rapids, Mich. : W.B. Eerdmans, 1992.
3.范甘麥倫著，潘秋松譯，《詩篇》，加州：美國麥種傳道會，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