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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啊!祢在哪裡?

撰文/佳禾|聖靈月刊567期-2024.12|主題/在憂傷中看見盼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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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晝夜以眼淚當飲食;人不住地對我說:你的神在哪裡呢?(詩四二3)。

「信主」的人最困難的時刻之一是,我相信有神,但憂傷的時候卻感受不到神的同在,失望茫然之餘,不禁要問:「主啊!祢在哪裡?」有時懷著追尋平安的心進入教會,卻反而被誤解、批評,心中難免委屈,於是又走出教會,遠離了神;有時寧願不相信有神,因為沒有神,好像更自由自在、海闊天空,可以今朝有酒今朝醉;甚至懷疑這位看不見的神是否故意找我麻煩?因為我無辜啊!(詩七三13-15)。

憂傷容易讓人斷開與外界的聯繫──當下覺得自卑。憂傷使自己失去動力和方向,痛苦的心無法接受安慰;得不到合理的解釋時,會胡思亂想、怨天尤人,因為傷痛難以承受。結果就演變成獨自一人,封閉自己,心想不如歸去!神呢?只是一道隱晦的微光,無足輕重……。

我思索怎能明白這事,眼看實係為難(詩七三16)。

受苦的時候是需要答案的,然而對憂傷中的人來說,苦難往往是一個謎,沒有道理可言,是無可奈何的狀態。雖然有時候患難有跡可循,但對當事人來說,說理未必令人接受。憂傷原是認識自己和體驗神的過程,「理」深藏在憂傷的脈絡中,難以察覺。

一般世俗中的親朋好意想幫助、安慰,會嘗試給一些傳統的說法,例如:上輩子欠的,今世來還。這種說法會有兩種可能的效應,一是將哀怨藏心底,認命;一是感到莫名其妙,反增怨懟。憂傷還是沒有出路。

不懂換位思考的朋友講一些不盡公允的解釋或批評,如哈拿傷心禱告,被祭司以利誤認為她醉酒(撒上一14-15),等於落井下石、雪上加霜;或有苦口婆心的勸慰,但情緒化的語言讓滿了憂傷的心更加痛苦,這就是許多人寧可避開親朋好友的原因。約伯算是不錯了,憂傷中還能跟「勸勉」他的朋友爭辯(伯十三1-6)。終究,在人間沒有答案。

他醒悟過來(路十五17)。

不少人的苦痛不是想像中的漸漸消解,而是慢慢累積。當四下無人,放飛自我,兩眼無神;好死不如賴活的過日子,想著盼著忍著,能等到撥雲見日還我清白嗎?還是悲觀等死?苦於不知道盡頭在哪裡!

分掉父親家產的浪子直到花盡錢財,餓到連豬的食物都不可得的時候才幡然醒悟,悔改錯誤的行為,拋去原來的身分回到父親身邊(路十五11-21)。這個過程非常不容易,日子已經夠苦了,又慢慢意識到自己竟是痛苦的根源,等於否定自己。天上的父神讓地上的人們在痛苦中熬煉,讓人看清自己,才能看見神(詩一一九71)。

浪子的比喻提醒我們,當痛苦時刻,不是神不見了,是我們的視線放錯方向,以致盲目前行;走到盡頭時不是路絕了,而是要歸回來時路,當四目相望,會發現主耶穌還在等著我們回家。

我甚是受苦;耶和華啊,求祢照祢的話將我救活(詩一一九107)。

憂鬱的核心之一,就是充斥著負面的想法,對於無法掌握的未來,總有萬一,總有意外。那怕是千萬分之一,也能把整個視野都變成黑暗,再多的保證都無濟於事,因為人是如此不堪一擊。

主耶穌是永在的父,沒有比永恆更能保證一切了。經上說,我們縱然失信,祂仍是可信的(提後二13)。這位可信的永恆主宰何處尋?很容易的做法就是將神的話放在心中,慢慢地取代心中那些充滿謬誤的負面思想,還有自己非常固執、堅持的想法。

為什麼人容易被負面思想所困,因為那是主觀的人生經驗,活生生在記憶中,比起看不見的神,人更願意相信自己。但是結果呢?於事無補,惶惶不可終日。

曾有恐慌症的信徒這般見證,當恐慌來臨,唯有神的話能使她平靜,停止失速的墜落。如果內心疲憊無力,不要錯過這個可以見到神的選擇──藉著讀經和聽道把神的話藏在心裡。詩人說:「祢的言語一解開就發出亮光,使愚人通達」(詩一一九130),神的話能照亮黑暗的心地與前程,光明的所在沒有黑暗的理由。

等我進了神的聖所(詩七三17)。

憂傷的人很想知道,什麼時候才會結束煎熬的日子?有人在苦不堪言之後選擇自我了斷痛苦的人生,因為沒有盡頭的痛苦,人生有何意義呢?

聖經告訴我們有一條路可以走,就是靠近主(太十一28)。可能有人說:我知道;去過了,沒用!

長大痲瘋的乃縵一開始的想法也很類似(王下五10-12),看到「不起眼」的約但河水,「怎麼跟家鄉的河相比呢?這樣就要醫我的病?」我們的信心有時也是這樣,相信自己比相信神更多,所以來到神面前,還沒有進入神的聖所就打了退堂鼓,乃縵還沒有浸入約但河就想打道回府。

問題是有求於主的是乃縵,比起醫好疾病,人的尊嚴和見識值幾分呢?乃縵聽進僕人的話,「先知若吩咐你做一件大事,你豈不做嗎?何況說你去沐浴而得潔淨呢?」(王下五13)。

如何能進入聖所,來到施恩座前?憂傷的人要做的是,毫無保留的將自己獻上:憂傷的靈、痛悔的心!沒有其他了(詩五一17)。一旦進入了神的聖所,憂傷的日子就結束了,因為那裡是神同在的國度,不再有悲哀、哭號和疼痛(啟二一4)。

不要醉酒,酒能使人放蕩;乃要被聖靈充滿(弗五18)。

憂傷有時候會變成一種習慣,習慣沉溺在那種傷心的氛圍中,因為那樣的氛圍可以「做自己」。說來很奇怪,誰「樂意」憂傷呢?當然沒有,只是沉浸憂傷有時會掩飾自己的軟弱和缺失,或者有理由對自認的「加害者」索要公道,讓自己一直處在「被害者」的身分,能得到他人的關懷與認可。結果懷恨的心依舊,無法解怨,身心鬱鬱寡歡,生命日漸消蝕。

這樣的心態彷彿被酒灌滿,任憑私慾橫流,也阻隔了站在門外的神。聖經的道理是,不要自己伸冤,寧可讓步,聽憑主怒(羅十二19)。

莫讓憤恨、哀愁佔據心頭,而是仰望主的憐憫,一心感謝,歸榮耀給天上的真神。如此清潔內心,始能讓聖靈內住充滿,滋潤醫治破碎的心,使憔悴的心地重新活過來。

神的意思原是好的(創五十20)。

約瑟是一個有信心的聖徒,神也與他同在,可是他被誣陷下監,痛苦中想趕快離開折磨的牢獄,偏偏酒政忘了約瑟的請託,約瑟只能空等待。那時他知道神的意思是好的嗎?如果知道,還會拜託酒政嗎?顯然他並不知道。

突然出獄為法老解夢,成為宰相,他感謝神:「神使我忘了一切的困苦和我父的全家」(創四一51)。因此我們知道約瑟經歷了原生家庭的創傷和異鄉的愁苦,是神解消一切的煩憂,彷彿夢一場。此時他明白神的旨意嗎?

遍地有了饑荒,迎來家鄉故人,是把約瑟賣掉的兄長們,是親愛的胞弟便雅憫,最後是恍如隔世的父親。一家團圓,家庭的嫌隙、創傷,藉著一場饑荒被撫平。約瑟懂了,神的意思原是好的!

約瑟的委屈沒有人可以伸冤,他只有不停向神傾訴,雖然這場災難是個謎,但約瑟須臾不離開神,神的美意最終完成在受苦的約瑟身上。如同基督說的:「不要照我的意思,只要照祢的意思」(太二六39),這樣的禱告,如此的交託,必能見到神的恩光!

我看見天開了,人子站在神的右邊(徒七56)。

信主的人最大的福氣與滿足就是得見神,祂用笑臉幫助我,親手擦去眼淚,牽起我的手在園中親密對話,享受主的愛情,人間的愛恨情仇根本不足掛齒。

司提反被聖靈充滿,在眾人面前見證主耶穌,招致眾人的惱怒,被石頭打死。在這麼悲劇的過程中,司提反應該咬牙切齒、咒詛暴徒,或者大呼冤枉、乞求饒命才是。但司提反說的是:「主啊!不要將這罪歸於他們」(徒七60)。

這樣令人訝異的反應,原因何在?因為司提反見到神的榮耀,永生的天國在他眼前展開,無法言喻滿足的喜樂充滿他的心,勝過悲哀、委屈和死亡的恐懼。司提反生前所求所想本來就不是收穫世上的產業,而是戮力宣揚神的國度(徒六5-七53),實踐先求神國神義的真理。身上的痛苦、心裡的重擔都有主來承擔,世上的憂傷就消弭無形。

你們若不回轉,變成小孩子的樣式,斷不得進天國(太十八3)。

帶著憂傷與委屈,怨懟與不甘,我們都有「無解人生」的課題。襁褓中的嬰孩,只要哭泣就能得到懷抱撫慰,照顧者甚至能根據哭聲就知道孩子的需要,我們在天上全能慈愛的父神,豈不知道我們的需要?祂愛我們、伸出雙手要擁抱我們,我們是否也能回轉,回到單純孩子的樣式,接受這份愛呢?

我的心平穩安靜,好像斷過奶的孩子在他母親的懷中;我的心在我裡面真像斷過奶的孩子(詩一三一2)。阿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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