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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活仰力:思想主恩,與主偕行

撰文/Dei gratia|聖靈月刊560期-2024.05|主題/萱草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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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處「風雨」,主眷顧

從小,我就十分討厭陰雨天。天色一片灰濛,成串滴落的雨水看來都像淚水,嘩啦啦的雨聲如同哭聲,而濕冷空氣誘發鼻塞與止不住的鼻水,呼吸不暢導致頭腦昏沉,著實厭煩。這樣的日子,能不出門就不出門,因為我打從心底認定:窩在家裡才是最安全、舒適的選擇。

自小生活於溫暖的臺南,卻不愛運動又不耐「風雨」。起初,我一心想留在臺南當老師,但怎麼考都沒能錄取正式教職。幾次下來,發現在北臺灣的考試成績,都比在臺南考得還要好;加上北部開的正式教師缺額較多,雖然南北縣市都有報考,最終錄取北部的正式教職。

當年考取的是一所靠近海邊的學校(但非在海邊),相較於溫暖的臺南,這裡真是風大、雨大、溫差大。冬季時,當地氣溫低於10度;夏季時,氣溫又可高到30度以上;對我而言,是個難以適應的環境。

那時,我兼任生教組長(以下簡稱「生教」)須值週站導護,再怎麼討厭陰雨天也不能不出門,且還得「提早」出門。因為站在校門口「迎接」學生的,除了我,還有校長──我總不能(也不好意思)比校長晚到。所以,一早到校就趕緊進學務處,帶著糾察隊學生一起前往校門站導護;放學時也是如此,先到校門口就定位,隨時留心周遭交通狀況,確保學生都平安離校後再收隊。當然,放學後,還有許多要處理的事務,留校加班是日常。

學校行政組長們多是「早出晚歸」,要處理的公文與事務隨著教育單位的政策改變,愈堆愈高、愈做愈多;因此,私下我們都戲稱學校行政組長的位置是個「坑」,還是專給「菜鳥」跳的那種。

而國中的生教職責有點類似高中職的教官,偏偏我個子嬌小,就外型來說實在「氣勢不足」,並非最佳人選。一般來說,學校通常會找男老師擔任該職,但那年考取的只有三個女老師,而我是其中最年長的一個,加上校內傳聞原本的生教和學務主任不合,因而不願續接等各種原因;總之,我就這樣接了這職務。

生教一職,除了大家印象中的「大聲對學生訓話」(這也是我不擅長的)、處理學生校園事件(無故不到校、打架滋事等),要求其遵守校規,還得聯繫少年隊警員蒞校宣導菸酒與天然災害防治教育,辦理腳踏車騎乘安全活動(包含安全騎乘知識測驗及校內「考照」)等,與學生「生活教育」相關的各項「業務」。教師兼任生教的我,平時除了教學、批閱學生作業,也要擬辦各項相關公文,必要時也要對學生(男學生部分由男老師處理)實施驗尿(確認學生是否吸毒)及家訪。

此外,線上「校安通報系統」是依法規定要即時上網通報的事項,包括:提報高關懷學生(中輟或有中輟之虞),性別平等(性騷、性侵害等)、霸凌事件、各項天然災害通報,如:地震、颱風天等,也要「聯巡」。生平第一回到警局,搭警車跟著警員到學校附近的網咖、撞球間等瀰漫菸酒味的場所巡視,就是因為擔任生教的緣故。現在回想起來,算是很特別的經歷。

每逢學校升旗的日子,我得上臺報告或宣導,並對學生平時的生活常規予以訓示,但我實在太容易緊張,面對臺下近千名師生,常不知道要說些什麼較好。雖然上臺前有先詢問主任,回到辦公室時,同事卻對我說:「以前的生教多會對學生訓話,常用掉一整節課。學校的老師都會放咖啡在他桌上,表達感謝。」才意會到原來該學校的「文化」是如此,但我還是「辦不到」。因為,咖啡我可以自己去買,訓話用掉一整節課,雖然讓部分老師少上一節課,但損害的是學生的學習權益(無論他們愛不愛上課,總是他們的學習權)。

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我的個性不愛「長篇大論式訓話」。我的想法是:與其花長時間訓話,不如「濃縮」成幾個重點告知其須遵守的事項即可,將時間用在教他們學科知能還比較實在。畢竟,國中階段很現實的要面對人生第一場大考。對這地區的孩子而言,考取一間「好」學校,不僅能建立他們的自信心,也等於提供一個翻轉人生的機會(「好」在此代表的是:因分數足夠高,而有機會選擇他們心中的理想學校並學有所用)。回顧往昔,很奇妙也很感謝主的是:我當生教那一年,下雨頻率很高,一下雨就不用升旗;因此,我印象中站在司令臺上訓話的次數僅有三次。

在該校擔任生教期間,曾有一個轉校生與導師起了衝突,在臉書上公開說導師的不是,導師也看得到,就截圖來找我:「我要記這學生一支小過,底下留言按讚的,只要是本校學生,通通都要記一支警告。」我找學生私下了解,得知這學生很受歡迎,臉書好友破千,就對她說:「可能妳對導師有一些不滿,私底下發洩情緒是個人自由,但發文設『公開』,等於是在一個『公眾場合』來談這事,對妳和她的關係沒有幫助,對她則是一種傷害,能否更改設定為非公開或刪文?」但她不願意,覺得自己是「就事論事」,並表示班上大部分同學都不喜歡這個導師,她只是「實話實說」。

導師非常介意,每天上網看這個學生有無新發文針對她,並一一截圖給我,對這學生染髮及戴耳環也要求我一併記過。累加起來,短時間內就近五支小過。一回在走廊上遇到這導師,她很生氣地說:「妳如果再不記她大過,我就跟妳沒完!」我看得出她很生氣,卻不能隨她的想法與情緒去執行。當下,只能靜默地看她揮舞著雙手、怒氣衝天;我心裡默禱後,冷靜但溫和地回答:「我會再與主任討論,需要一些時間。」

記大過不是生教說記就能記的,必須家長也同意,且除了學務主任,我得親自跟輔導及教務兩位主任說明事由,再往上呈報給校長。主任和校長都得核章,而之所以如此費事,也是因為與升學制度的積分有關。影響升學的事,學校都會很謹慎。但光是要讓家長同意記過就十分費事,每回要打電話給家長,我都向主祈禱:「求主幫助,讓我與家長的對談能順利;求祢憐恤我的軟弱,帶領這次的溝通過程。願一切榮耀都歸於祢,平安恩惠歸於世人。」感謝主!讓我順利取得家長的信任,雖然沒有記該生大過,但有記小過也讓學生不再發文,事件就平息了。

光是要記過懲處和家長溝通,手機費用就不知花了多少(學校電話有三分鐘限制,時間到就斷線,須重新播打)。跟家長談孩子的事,常得等晚上他們下班後有空的時間,往往一談就一個多小時。但因著主的保守與眷顧,大部分的家長都能接受自家孩子因犯錯須面對的懲處。當然,並非所有的懲處都是記過收尾;校內都會依情節輕重及學生表現予以彈性處理,有的打掃教室抵過(愛班服務),有的則協助其他組長事務予以改過機會。因為,學校教育重視的是:讓孩子願意承擔責任與改變,學會負責的態度,並能與人和諧相處。

回望這段猶如身處風雨中的時期,種種經歷與體會,誠如聖經中保羅的見證:「祂對我說:『我的恩典夠你用的,因為我的能力是在人的軟弱上顯得完全。』」(林後十二9上)。



思想主恩,主偕行

正式教師的第一年,除要適應獨自在外縣市生活與學校環境,兼任行政事務十分繁忙、壓力大、思慮多,連帶影響睡眠品質。那時,我的身體無法適應北臺灣的濕冷天氣,嚴重的鼻竇炎(鼻涕已成濃綠色且發出惡臭)讓我不得不頻繁找醫生報到,醫生卻說:這症狀回到南部就好了。雖然當下我沒有作聲,但心想:醫生您真愛說笑,我哪能把鼻子放在臺南,人留在北部教書?夜間向主禱告時想到:會不會回臺南看醫生好一些?後來,回娘家時找自己以前常去的診所,多拿幾天的藥,待身體漸漸適應北部天氣,鼻竇炎的病症也就跟著好轉。

那幾年的租屋處就近學校,卻離教會有一段路。下班後,騎車過去晚間聚會,將近五十分鐘的路程。晴天時,慢慢騎也算悠閒,但若遇陰雨天就非常煎熬了。若是搭公車再轉搭火車,從火車站走到教會也要走約二十分鐘;回程則因車次問題,到家很容易超過晚上十點。由於我那時租的地方晚上人煙罕至,擔心安全問題,所以仍選擇騎車往返教會。

我常邊騎車、心裡邊對主說:主啊!為何安排我在這裡呢?祢知道我是個怕風雨的人,這裡的風這麼大,摩托車一路「飄搖」;冰冷的雨滴打在臉上,又痛又寒。好不容易騎到教會了,活生生的「落湯雞」一隻。等到聚會結束,晚上更冷,拖著疲憊身軀要騎回租處,是另一種艱難。這時,為了振作精神,我總習慣邊騎車、邊哼唱詩歌:「我深願救主常偕我度此生,總不相離;或遭風波,或處順境,歷戰陣履險若夷。任憑祂隨意引導,我心中毫無畏驚;無論何往,不出怨言,隨主腳蹤一路行。」(讚美詩第62首〈願主偕行〉)。

因在這地區教書五年的經歷,我對陰雨天的厭惡感已不再如以往強烈,該出門時能及時外出。現在,我在新竹地區繼續教書,雖然也是有風有雨,想起之前的經歷,都覺得:那種連騎車都快被風吹走,雨如天傾盆般倒下的時刻,主都幫助我度過了,這裡的風雨小多了,只要倚靠主就沒問題!

感謝主,因為擔任過生教組長,現在擔任導師,對於學生所犯的過錯,會有更多的包容,也較能從不同角度去思考與引導,因而獲得家長與學生的信賴。願主偕行,也因主同行;所以,要打起精神,收起怨言。人生難免有「風雨」,但記得主恩常在;因此,時常恩想主從前曾如何帶我們度過人生中的艱難時刻,並在遭遇患難堅持信心,多向祂禱告,因祂應允:「你出你入,耶和華要保護你,從今時直到永遠」(詩一二一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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