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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團契]論多元文化與世界傳道

撰文/蔡彥仁|聖靈月刊278期-2000.11|主題/[青年團契]不要神學要什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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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真耶穌教會自神選立至今,已逾70餘載。從起初的中國北平、天津、華北地區開始奠基發展,廣傳華中、華南、台灣、南洋,再及鄰近的日、韓等國,現在已佈及歐、美、非、澳各大洲。就信徒人數而言,早期30年間約達八萬人,再經過中國現代政治的高壓統治以及最近的海外移民、世界宣道的努力等因素,數目已數十萬之譜。

光就時間、地理分佈、人數之統計,本會比較其他許多新興基督教派之發展而言,似乎呈顯凌駕之勢。但就實際檢討,本會近一、二十年來之擴展,尤其是在世界傳道方面,已呈露遲緩停滯狀態。此一瓶頸現象,因素錯綜複雜,非三言兩語可概括清楚。筆者不揣淺陋,願僅就一、教會發展之階段性;二、當今世界之繁複性;以及三、我們可做的應變之道三方面,做一簡單分析與建議。



 
一、本會發展之階段性

解決當今教會開拓與牧養的瓶頸問題,應以瞭解本會過去發展的各階段歷史特質為始。本會創始之最大特徵,在於早期諸位奠基者如張靈生、魏保羅、張巴拿巴等人,主要並非以神學研究契入信仰,而是以經歷神啟(revelation)的個人經驗為出發而建立教會。綜觀本會初期在中國大陸與台灣如火如荼的聖工現象,更可確定指出本會在著重體驗與實踐方面,遠超過理論式的神學研究。從西方嚴格的「神學」學術觀點而言,本會可說為不具神學理論或神學研究層面的。

這種偏重宗教體驗而輕忽神學理論當然有其時代背景因素。首先,就一般新宗教組織之創始而言,其吸引人入教者,大都由其靈異現象(charismatic manifestations),即是信者可觀、可感的體驗層次伊始。本會就基督教歷史之沿革而言,雖是脫胎自新教的五旬節系統,但因聖靈、神蹟、特殊教義之明顯與強調,遂有別於其他改革運動後的新教派(如路德會、長老會、浸信會等),而以一種「新宗教」(如早期所用「萬國更正教」之名即為─明燈)的面貌播傳於世。

再者,本會創立之時,正是處於中國千百年來未曾經歷之大變局。軍閥內戰、列強侵略、民族意識抬頭等,社會與政治之動亂不安,促使不少人趨往宗教領域尋找慰藉與解脫。加以當時生產力落後,物質條件低劣,神蹟、異能更加強其吸收信徒的有利條件。考諸本會早期史實,縱有些許知識界人士和上層社會者加入本會,但一般信徒仍來自於知識、經濟水平較低之社會階層為主。在這種教會信徒組成結構的影響下,趨向實體經驗而輕忽神學理論研究更是必然的結果。

上述這種物質、科技落後再加上政治、社會動亂的農業社會環境可說是本會早期得以快速傳道、成長的主要外在原因。此一現象在1949年後的中國大陸有了急劇的轉變。在共產政府的高壓統治下,中國大陸的宗教活動受到緊密的箝制,本會發展也受到嚴重的挫折。直到1976年「文革」結束前,我們的信徒不是被捕下獄就是消聲匿跡。間有少數人仍保持信仰,但在彼時緊張的環境底下,較具規模的聚會活動並不存在。「文革」後至今,雖然中國政府聲明恢復人民宗教信仰的自由,但是因著對人民結社的戒懼以及全國各地開放程度的不一,本會在中國大陸仍不可能有計劃性或統一性的發展。我們現在比較可確定的消息是,在大陸東南沿海地區因為對外國開放政策較為落實,共產政府控制較鬆,本會的活動因而較為活潑,教會數及信徒數在近來也有顯著的增加。

1949年後本會在台灣的發展與大陸迥別。最大的不同在於台灣因有總會機構的存在以統籌、計劃、培育與差遣傳道人等為主要工作,整體發展較為整齊劃一。尤其在七○年代以前,台灣尚處於靜態而封閉的農業社會,在較少物慾刺激、引誘的有利環境下,本會的成長頗為迅速。彼時據統計人數約在三萬五千人左右,而大多數信徒仍然以中低階層城市居民、農民以及原住民為主。他們入教的原因,還是從個人體驗出發,如病得醫治、聖靈感動等,較少從聖經神學研究入手。

我們可以把信徒的入教歸因於真神的恩典與聖靈的運行、帶領,但是人的追求信仰寄託卻與外在大環境──政治變動、經濟的發展、社會的轉折等──有著密切的關係。回顧本會自創立至1949年的中國大陸時代,以及1949年後至七○年中期的台灣甚或東南亞地區之發展,我們可概略地看出幾個明顯特點:就歷史背景而言,戰亂頻仍、政治不穩定、物質與科技落後,社會相對地封閉。就信徒背景而言:知識水平較低、信心單純、有深刻的個人體驗。本會在此一歷史階段,因著神蹟奇事的彰顯與人事組織的適當搭配,為芸芸眾生提供一有力的「避難所」,讓許多顛沛流離、進退失據的信仰追求者,因入本會而獲得精神的寄託和心靈的滿足。

本會這一穩定而快速的成長期至七○年代中期後,發生了質與量的變化。姑不提「文革」後的中國大陸情況,就台灣與其他海外自由地區而言,一般受影響最劇烈、最直接的,莫過於強勢的西方物質與科技文明。台灣自七○年代後,其海島出口型經濟取得了相當可觀的成就。隨之而起的是中、小型企業的蓬勃興起與中產階級的形成。島內人民財富驟然倍增,物質享受也大不同於以前克勤克儉的簡單農業社會。八○年代至今,此一驚人的經濟發展仍然持續不衰,雖然中經數次全球經濟景氣低迷影響,但是台灣做為一經濟強勢地區之範例而言,前景似乎仍然看好。

台灣快速的物質、科技變革也帶動了其他領域的改變。首先,因著政治結構的鬆動,許多資訊的傳遞變得更為活絡。再者,因為經濟能力的許可,一般人知識水平不斷的提高;所謂「知識爆發」已成為台灣一、二十年來耳熟能詳的口頭禪。經濟、知識力量的擴張,帶給一般人一種自我肯定,將其視野與生活世界提高至前所未有的境界。另外,七○年代後半期興起的移民潮流,不僅為島內過擠的人口提供一出路,也為多少年來封閉的台灣社會,開啟了另一新的世界。八○年代後半葉的世界旅遊風氣──包括往赴對岸的中國大陸──更是提昇與強化了此一開放的潮流。

總體說來,本會現在所遭遇的所謂「停滯」、「瓶頸」狀態,其實始自上述之新的歷史階段,而其原因也和本時期發生的種種政治、經濟、社會等各層面變化,有緊密的關係。

筆者認為本會創始以來強調的體驗與神蹟奇事,有不少人主張此為本會立教之根基,在七○年代中葉後之歷史階段,需做一深刻的反思。誠然不錯,做為個人之追求信仰過程而言,此一層面絕不可疏忽;這是人親自感受神恩、神愛的最有力途徑。但是,所謂信仰之追求,往往是相對於生存之大環境而言;沒有人可以完全「超脫」現實生活處境而直扣「信仰」的。本會第一階段的順利發展,得力於當時之歷史條件,這是真神的預備與美意。逢此新的歷史階段,我們是否當審視我們所處的環境,並且重新評估多年來所傳的「道理」(message)是否符合時代人心之需求?筆者堅信神之大能、大愛不變,但其使人認識祂之途徑卻有千萬。身負傳佈神恩、神旨的教會,是否能對人、神、世界之有機關係認識清楚,並在其中承擔積極的引介角色誠為一大嚴肅課題。

在提出我們應當可行的應變之道以前,我們還得略述當今世界之繁複性,因唯有如此方能更如實地為我們的生存實況做一客觀的定位。



 
二、當今世界之繁複性

今天世界局勢變化之急速與複雜,筆者認為科技一日千里之發展,當推為首要因素。因為科技之發達,促使忙碌的經濟活動成為可能;也因為科技之發達,導致政治、社會不再可能封閉與孤立。近數年來,中國大陸之開放與東歐、蘇聯之解體,與此科技之突飛猛進與資訊交流之快速、暢通有絕對的關係。突然間,我們今天的生存空間似乎急速縮小,人與人之間,或國與國之間距離拉近,所謂「地球村」(global village)意識正深刻地統御我們的日常生活。今天我們不可能如二、三十年以前般地過著自給自足、遺世獨立的生活。區區小島如台灣,也需要靠熱絡的「聯線」與世界各國、各地區保持密切交流,以維持她的經貿競爭能力。如此,我們今天正處在人類有史以來生存空間最大也是最小、交通最頻繁、人際與國際關係最複雜的時代。

科技之快速發展與生產力之不斷提高,導出了今天兩個漫衍全世界的普遍現象:「世俗化」(secularization)傾向之加速與「多元文化」(cultural pluralism)之人文走向。

產業革命後,生產力的提高為人類帶來了福祉,也為人類帶來許多負面結果。今天許許多多的人忙碌於金錢的追逐與物質享受,可說是最明顯的始料未及的結果。以前各宗教傳統所強調、珍惜的「神聖」概念和虔敬情操,在今天已逐漸在人們意識中模糊式微。這種精神、宗教層面的喪失,將人化成作純物欲動物;人不再是具有超越能力、有性靈的「神之子」,而只是奴役於物質的「空洞人」而已。

另一方面,我們在身處「地球村」的今天,也目睹了因人際、種族之繁複交往而產生的多元文化現象。即以台灣地區為例,傳統的中國閩南地域文化已受強勢的日本、美國通俗文化浸染。這一代的台灣年輕人最熟悉的無過於資本主義的消費文化!此一多元文化現象,衡諸其他發展中國家或已工業化國家更是明顯。沒有人可估計到底有多少不同種族居住在紐約。站在紐約市曼哈頓鬧區一個小時,我們可輕易發現有十數種語言在周圍響起;在加拿大多倫多,華人、錫克教徒雜處;在英國各大城,印度教徒四處散見;在加州,各類亞洲移民總和已幾乎凌駕白種美國人。「多元文化」因此意味著多種價值體系的共存;生存在此一複雜環境的我們,也勢必要在容忍、調整、適應中,選擇相處之道。

上述兩種現象,引發了當今一般人最普遍的兩種反應。第一種是,在徹底「世俗化」與「多元文化」的衝擊下,不少人對傳統價值觀念──包括宗教信仰,不是抱著否定就是持著懷疑態度。既然自己本身的傳統價值已非唯一,而宗教領域也不是絕對的安心立命之所,相對的,甚至虛無的人生哲學因此油然興起。大致說來,現代所謂「文明社會」的人,大都受此種風氣薰陶,從正面角度而言,此種態度意味著容忍、進步、客觀。但從另一角度來說,它也代表著玩世的、無所適從式的迷惑。

另外一種對「世俗化」與「多元文化」的反應與前種態度正好相反。它以強調自己傳統價值的態度與大環境之泛潮流相抗頡,由此希望固守和延續此一傳統之價值。一般人喜歡用「保守」、「反動」等名詞形容這種心態。我們環視宗教衝突最劇烈的地區,當可發現皆是此種人生觀所導致。比方說,在巴基斯坦的回教徒與印度教皆固執自己的宗教為唯一真理,以致引發彼此之混戰、殘殺。中東地區的保守猶太教徒(Orthodox Jews)與回教之基要派份子(Islamic fundamentalists)也是因為固執自己的宗教信仰而不能彼此妥協。甚至在工業化的西方如美國,有不少基要派基督徒──如和平而極端的艾美序教徒(Amish),寧可與大環境對恃、隔絕,也不願犧牲原來的宗教信仰與生活方式。

很明顯地,這兩種對現在世界大環境的反應皆不是我們應當採取的態度。我們不是毫無原則、隨波逐流者,我們也不是固步自封、冥頑不靈的基要派式的信徒。一種中庸持平的宗教觀,以持續本會之屬靈恩賜為基準,配合大環境中不斷演變的客觀事實,激發一種活的信仰才是我們應當關心、追求的目標。筆者試就以此一目標為鵠的,提供以下數點建議。



 
三、我們可能的應變之道

1.觀念與心態問題

首先,我們需要重新建立起一個正確的心態,即是,神的大恩、大愛不變,但人對神之把握、追求卻隨歷史客觀環境而轉移。真耶穌教會之創始、發展有其有利的歷史條件,到了今天,在「多元文化」、「世俗化」籠罩下的「地球村」,她卻需要面對另一事實,為自己開闢新的發展條件。

真神所設立的教會,在不同歷史階段有著不同的功能當是確實無誤。舉例來說,主耶穌在世時以宣傳神愛世人之福音為首要,祂及門徒為神國大業奔走巴勒斯坦全地,篳路藍縷,席不暇煖,所謂行政、組織難得一提。可是到了第三代、四代信徒如提多、提摩太諸人所代表者,教會的功能遂大為不同。因著主耶穌再臨時刻的延長,教會必得面對處理廣大會眾之事實,監督、長老、執事之職遂告成立,教會行政愈繁,組織愈密。這些歷史發展是經過數十年而成,也是第一代基督徒所不能預料的。

無可否認地,今天本會的自我認識與現實世界大環境對照之下,仍有一段相當距離。我們數十年來的聖經知識、組織體制、信仰心態等,無法適應新時代的演變。我們有許多觀念與措施與其說是「符合聖經」,不如說是較具「中國」或「台灣」的意味。筆者僅就世界傳道為中心論題,提出以下數項,做為實例說明。


2.海外第二代問題

世界傳道問題繁緒多端,其中癥結所在之一,在於我們尚無法鞏固和激發本會海外第二代的信仰。我們必須認識的是,海外──特別是歐美地區,─第二代教會子弟有迥異於以台灣、南洋為主體者之生活經驗。我們可以、也應該傳遞本會的傳統屬靈經驗給他們,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我們可以或應該將己身的觀念強制在他們身上。神是活的神,不同時代、地區之信徒需要以其具體條件去感受祂。

筆者常見在歐美地區之本會崇拜、活動等,多舉台灣事而少提所在地之現況,久而久之,第二代子弟們與其父母輩之信仰遂生隔離。年輕一代時常認為本會所言者為「中國事」、為「台灣模式」,與他們毫不相干。教會之體制在其眼中常帶有中國傳統的家長、權威色彩,這與歐美獨立、自主的教育方式亦大相逕庭。反之,海外教會大部分領導人亦不太瞭解如何對應、輔導他們自己的子弟,不是認為其輕浮、視淺、不堪教會重任,即是大嘆人心不古。這種兩代間之代溝在海外因文化、教育背景的差異而明白突顯出來。

海外教會子弟是我們自己的骨肉,如因連其信仰都無法根植,何談海外傳道?筆者仍然必須強調:信仰可以分享、參照,卻不能死硬地附和、跟進──假如我們追求的是一個活的信仰,敬拜的是一個活的神。身為歐美教會領導者,應該認識自己信仰的侷限性,並給予年輕一代大的自主空間,鼓勵他們在聖經道理之基礎上,發展自己的信仰體驗。對於海外年輕的一代,我們需要有這種態度與信心方可。


3.海外扎根問題

我們談世界傳道,跟數十年來不少華人四散世界各地有密切關係。尤其七○年代後期以來的台灣海外移民方興未艾,更為此一大事豎起新的里程碑。可是,世界傳道必得認識各地之文化傳統、風俗語言等為始。海外移民有助於世界傳道之進行,但不一定保證此一大事之成功。

筆者觀察歐美地區之台灣、香港移民(不一定皆為本會信徒),其自居「外國人」之做客心態根深蒂固。有不少移民已在新大陸久居數十載,仍慣用母語,沿用母國生活方式,而稱呼所在地同國人為「外國人」!因是做客,對於當地事務自然不甚關心;一般較深刻的語言、文化也不見得瞭解多少。如是雖然身在海外,但與當地社會毫不相關,過的是「邊緣人」式的生活(marginal existence)。

獨善其身、弱勢的「邊緣人」的信仰想要讓主流社會人士接受是絕對困難的。一般說來,整個中國人社團對歐美社會的參與關心還是不夠;中國人保守、封閉、自卑或自傲的民族情結、很難化除自己與其他種族之藩籬。此點恐怕是我們世界傳道的最大障礙了。

談世界傳道,並不是鼓勵摒棄我們自己的傳統文化習俗和價值體系。相反地,我們許許多多的優良習俗與珍貴的信仰傳統應竭力維護、闡揚。筆者要強調的是:我們應該除去漢人沙文主義或者民族自卑心態,一改過去「同胞」與「外人」之分野,揚棄自私、漠不關心海外僑居地的態度。唯有積極參與,熱心公益,視各種族為神所創造之同類手足才能贏得「外國人」的認同,進而考究我們的教會信仰。否則,本會長久以往,只能流於「中國人教會」之一而已!


4.宗教對話問題

既然我們所處的是一個多元的複雜世界,瞭解各種種族及其文化、宗教自屬絕對必要;更有進者,尋求與不同宗教信仰者,包括基督教教派對話,應是世界傳道的途徑之一。

我們傳統的傳道方式,以採取單向式的宣告為主,鮮有把傾聽、瞭解「外邦人」或不同基督教教派之信仰背景當做必要的傳道過程。在同質的中國人社會裏,我們或許容易假設已知對方的文化背景,但是在多元文化的「地球村」裡,這種理所當然的心態是行不通的。

「對話」代替「對抗」應該是我們當今的共識。世界傳道首先應以同情式的瞭解與對方交往,深入其生存處境,探索其所代表的宗教信仰形成之主因,再進一步與其分享上主在我們本會所彰顯的救恩。傳道不是埋首不顧周圍反應式地冒進,更不是強迫他人毫無疑問式地接受;傳道應該是見證與分享,在適當的時機,真神自然開啟救恩大門,迎接凡屬於祂的人。筆者認為此種「對話」方式應當更能深入打動人心,是世界傳道應行之道。


5.傳道者職責問題

今天本會已有一些傳道者辛勞奔波世界各地,為主福音盡心努力;可是,我們卻也感覺到工人缺乏,而主的莊稼橫亙遍野。筆者認為這種「工人少,工作多」的失衡現象不是短期可解決,而解決之道,並非再增添兩、三個國外傳道者即可立時見效;我們需要檢討的反而是:「專業傳道者的工作內容應該是什麼?」

「傳道者」固然是以對外傳揚主的道為首要職志。今天本會大部分的傳道者之工作內容,可說以牧養主內信徒、主持聚會崇拜等教會內部活動為主;這與我們所瞭解的目標不盡相符。誠然不錯,教會內部牧養需要多人參與,但是由我們少數的傳道人全部負擔此工作是人力運用上的一大敗筆。牧養工作應由長執、負責人以及熱心的主內同靈共同負起,因為這些人定居於一市、一鄉,對地方教會最熟悉,由地方信徒擔負地方牧養最是自然不過了。再從信仰角度而言,唯循此一方式,信徒方可能由被動化為主動,由教會之被牧養者變為牧養他人者;過去教會歷史經驗顯示:地方信徒的共同積極參與、關心聖工,常是教會最興旺之時。

專業傳道人應付予他們對外傳道之責;而不論是在台灣或在海外,所有的傳道工作皆是世界傳道的一部分,我們同居地球村,只有文化種族不同之實,卻無分內、外之別。至於如何有效地訓練、組織、差遣這批神所重用的工人,則有待我們更進一步集思廣益,統籌規劃之。


6.神學理論問題

上文提及本會之創始,以神蹟、體驗等實踐層次為主要特色。可是,在談及世界傳道與面臨所處境的今天,不用心於神學理論之嚴肅探討與整理,似乎難以應付一般人的需求。隨著知識與科技之提昇而產生之諸多問題,已非傳統的簡單聖經常識可解決。我們先不談對外傳道方面,就是對主內年輕一代,台灣如此,海外第二代更是如此,若不從較具水平的神學理論闡明信仰問題,我們難免要流失不少主內未來的精英棟樑。而對外傳道方面,更是要求我們(特別是專業傳道者)具備深厚的神學素養與現實意識,以因應當今的福音傳佈工作。

今天本會傳佈世界各地,大家似乎更關心行政、組織的統一,而忽略了教會神學的研究與統一。職是之故,我們各地教會與信徒對本會的信仰認識,難免產生分歧現象,更有不乏就此分裂他去之實例。筆者認為此一教會神學理論問題若不及時同心關注,進行整理研究,往後的紛爭、分裂勢必再起。

由此考慮,真教會今日成立了神學研究班,此一國際性的神學研究、訓練機構。以研究教義、神學、宗教、文化、時事等為主要內容,並且同時訓練本會世界各地之傳道人與領導負責人。有了統一的神學理論,教會之對外傳道與對內牧養方能步伐一致,也能使我們所傳的福音更具說服力與影響力。



 
結論

筆者願意再一次強調:「活的信仰」,唯有在變化不同的環境中,積極尋求人與神的對應關係上,方能彰顯出來。我們可確信真理的不變,但是我們卻需瞭解達到真理的途徑,會隨著時代的演進而不同。本會的興起與特色,是神在特定的時空中所賦予人類的恩惠。我們細察70多年來本會的發展,當可發現有其明顯的歷史階段性。今天,我們已經邁入了另一新的歷史時代,本會自然需要秉持過去的神恩傳統,開闢新的發展路徑,方不辜負神選立本會的意義。以上所列舉的數大項目,是筆者多年來的觀察所得,或許也是我們在思索世界傳道一事上,可資參考者。

編按:(本文原刊載於1993年聯總第一屆國際研討會,第三號論文。經編輯作局部增刪。)

(原[青年團契]2000年11月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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