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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的園圃(上)

撰文/郭霓|聖靈月刊338期-2005.11|主題/憂鬱症與躁鬱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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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歲月,正是一個尋求與成長的時期!
其路途是崎嶇的,也是充滿挑戰的。
其過程是挫折的,也是充滿契機的。
其階段是危險的,也是充滿恩典的。

阿珍活得很不快樂,天天憂憂傷傷,鬱鬱寡歡。

因為長得不夠高,顯的腿又短又粗,自卑得脫掉學校制服後,只肯穿長褲,腳蹬「矮子樂」(阿珍稱之「恨天高」)。為了仿傚偶像林志玲的纖瘦、餓得頭昏眼花,減掉的肉居然是罩杯小了一號,而不是那該死的蘿蔔腿;學校有運動會時,如果項目中沒有趣味競賽,阿珍只能落得搬飲料抬便當,從來沒有一樣田徑項目輪得到她;情人節只能忌妒地看著同學炫耀情書和金莎。

父親在學校當工友讓她很丟臉,「為什麼我不能和同學一樣,有棟好一點的房子和車子接送?」覺得她得自社經地位卑賤的父母遺傳,因此認定自己是個失敗者,在父母心目中是個愚蠢自私的敗家鬼,在老師眼中是個朽木糞土之材。

阿珍因低成就、缺少自我價值,而變得孤僻、退縮,終日沉溺在自我的失落感中,她愈來愈尖酸刻薄、憤世嫉俗。

阿珍覺得自己好像被詛了咒,人際關係超爛,碰到的事情超衰,形單影隻沒有人想要和她做朋友,成績一落千丈。為什麼別人的青春年少是生機蓬勃的花樣年華,而她的青春期,卻是挫折、絕望、無助的泥濘路。
轉個彎,處處有生機

阿珍雖然從小就信主,但鮮少來教會,對道理也一知半解。父母親為生活忙碌疲累不堪,無暇亦無能力管教孩子。宗教教育也因家長的漠視,阿珍並不熱衷參加。升上初級班後,出席率仍然極不穩定,老師有打電話或去家庭訪問,阿珍才會出現,她總是像獨行俠,和任何人都沒有交集。最近老師發現阿珍有粗魯的異常行為,因此決定趁著升國三的暑假積極地輔導阿珍,協助她看見自己的優點和價值。

上午十點,學校的休業式結束之後,佳安老師載著阿珍到「魚羊鮮豆」喝咖啡。在吃完一塊起司蛋糕之後,阿珍幽幽地道出:「老師!妳相信嗎?這是我第一次在咖啡專賣店喝咖啡。」

「沒關係!其實老師的『處女喝』已是在讀大學時,記得那一次我很老土的把湯匙留在杯子裡,還很得意自己與眾不同,甚至覺得『蓋高尚』。」

「老師!妳醬子做,好瞎咧!」阿珍噗哧地笑出來。

「厚!天女散花啦!老師的蛋糕成了卡布奇諾口味了啦!」

趁著阿珍有不錯的心情,佳安導入正題。

「阿珍!妳有一顆善良的心和赤子之情,只是妳太把焦點放在自己沉痛的問題上面了。」

佳安見阿珍不語,又接著說:「生活中的不如意無所不在,並不能、也不應該阻擋我們對幸福與美好的追求。」

「可是,佳安老師,我的命運已天生註定,我有什麼能力去面對那些不美好的考驗呢?」

「妳的生活不要繞著失落的痛苦打轉,而是將注意力轉到可能的進展上。舉例來說,妳有著別人很羨慕的豐滿胸部,因此顯得腰很纖細,妳可以選擇穿著打摺、高腰式剪裁樣式的裙子或長褲,仍可以穿出腿部修長的線條;學校除了運動會,其它活動也很多呀,妳的音色很棒,子音母音非常清晰,妳可以參加演講比賽,也可以加入合唱團,老師在教會聽過妳唱詩,妳的天賦很高喔;情人節沒有收到情書,不代表妳沒有人愛,再說,金莎有可能是同學自己買的,情書也可以是自己杜撰的,反正現在都是用電腦打字。剛才從我們旁邊經過的三位南一中學生,眼睛一直瞄我們這桌,我想,他們肯定不是對我有『甲意』吧,雖然我還不到人老色衰的地步。阿珍!老師講的這三件事,為的是要讓妳學習,當妳面對生活中的不如意時,看到的不應是晦暗、挫敗,而是『可能性』;把焦點從絕望的深淵,轉到可探索的新途徑上;從宿命論者變成命運的塑造者,從不幸事件中學習、改變、成長。」

佳安喝了一口咖啡繼續說道:「老師再說一個真實的故事給妳聽,希望妳更能領悟出──人生雖然處處是壁,但只要思考轉個彎,出路會更寬廣!」

「很多人因為天生殘廢,人生變黑暗。
有些人因後天殘疾,人生從此不光明。
但有些人懂得化悲憤為力量,讓人生放光明。
藝術家沈福佃便是其中之一。

他的右腳並非天生殘疾,而是打針誤傷神經導致萎縮,這種不順遂並未擊倒他,反而轉化到竹藝品的創作,他的一刀一斧,作工精細、造型華麗、創意豐沛,令人驚歎佩服。

他最有理由自怨自艾的,右腳殘疾、成績太差、只會畫畫,沒有一技之長;淨往壞處想,他什麼都差,樣樣不如人,但往好處想可不一樣呀,他不僅才人一個,校內、外有關的美術、手工藝比賽,都由他代表參加,拿回獎狀、獎牌無數。

思考轉個彎,出路更寬廣。

為了雕刻,他開始讀書,閱讀相關資料,實際走訪、細心觀察,將傳統建築之美運用在雕刻技巧上,舉凡飛翹簷角,亭台樓閣,曲水拱橋,變化多端的窗花,他都雕得維妙維肖。見識他雕工的人,都用不可思議來形容。

是啊,簡直是不可思議,這句讚美詞是用轉個彎換來的。」
生命價值 靠自己主宰

「阿珍!妳父母為了讓妳有個無匱安逸的家,兩人胼手胝足、日日奔波於生計,如果妳能稍微體諒父母所經歷的辛苦,表達更多的敬重和感激,這一段崎嶇的青春路,較能平順的安度。」

「我不是故意要看輕自己的父母,我也知道他們對家庭的犧牲和奉獻,只是,我很氣他們的卑微和貧困,其實我還是很愛他們的呀!」

「老師相信妳的親情沒有消失,妳的憤怒越深,代表內心深處潛藏的愛越深。」

「老師!人生太不公平了,有的人含著金湯匙出世,有的人一生下來就是金孫,而我卻是出生在貧窮夫妻百事哀的家庭裡。站在已經知道結果的起跑線,註定要失敗,一輩子讓人家瞧不起。」

「阿珍!生命價值靠自己主宰,顯赫亦或貧困的家世,不等同於我們的生命價值。莫要過度地注意別人的期待與判斷,而忽略了自己的需求與選擇。不管妳無法拒絕別人的理由是什麼?結果只會令妳筋疲力竭。妳將精力耗費在對自己作負面的評價與壓抑,也就無法用來接納與栽培自己。如此妳的精力只是白白浪費殆盡,徒勞無功。」

「可是,我有什麼能力去改變我的環境?我又如何去抵抗別人的評價?」

「妳可以的,只要妳勇敢的做自己。當妳決定完全接受自己,妳便離健康與快樂的人生更進一步。妳會更自在做自己,而一個自在的人是比較善於抵抗逆境的。妳的自信心越增加,因為妳不再浪費精力自我批判,而能將心力投入更有意義的事情。妳會發現在各方面都得到自由──不管是情感、時間、精神、理智、創造力,幾乎涵蓋妳想得到的所有領域。阿珍!人生的工程需要自己來主導建設,生命的價值要由自己來主宰創造。」
出人意外的恩典

「佳安老師,聽妳說了這麼多道理後,我已比較能接受自己,也願意面對問題了,可是我仍然不知道要如何處理困境,要如何放下煩惱啊!」

「妳聽人家說過:煩是人生的必然,不煩是一種智慧嗎?生活原是起起伏伏,海水有潮汐、有快樂便有悲傷、陽光小雨並存、健康與病痛同行、有順遂便有挫折。沒有一個人是天生的生活家,我們都需要學習,懂得學習有怡然自得的心靈和理解活出生命的意義,才能拋開煩憂。」

「老師,很多道理我聽懂了,可是要真正的做到,好難喔!」

「不難!不難!去除負面思考、專注於正面思考,需要不斷地學習。告訴自己,面對困境時,正是向危機挑戰的機會。」

「老師,妳可以教我如何訓練自己嗎?」

「當然可以呀!在妳生活中出現問題時,一些負面的想法諸如:我的運氣一直很衰、我總是一無是處、我絕對辦不到、我沒資格得到幸福、大家都瞧不起我……。這些充滿了偏執的心態出現時,妳要舉出一些例子來反擊這些不實訊息,例如:妳運氣不錯的時候、事情做對的時候、發現自己有某些專長、誰讓妳有被愛的感覺、妳的正面人格特質……。換句話說,就是利用這些年來的正面訊息,去反駁昔日的負面訊息。」

「我明白了,要打敗這些不斷出現的負面想法,最佳的策略就是舉反證來推翻他們。」

「答對了!要反擊各種負面想法,就舉出反證來強調自己是個堅強、有創造力、有愛心的人,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都要相信:我可以應付、我有潛力、我有信心、我有度過困境的能力,而且一定能從中獲益。」

「佳安老師,學到了這些,我就有能力接受挑戰了嗎?」

「還有一個最重要的關鍵,即是唯有全然的交託主,才能讓我們完全地去除沮喪、恐懼、焦慮等負面想法及情緒。因為交付出自己給崇高創造能量的造物主,便能感到有一股信心與智慧,在需要時給妳力量、撫慰和啟發。阿珍!很可能在未來人生歲月中,妳會一直努力消除這種自疑的詛咒,可是每當困境出現,這些負面想法就再度出來作祟。這時候,妳要把一切憂慮卸給神,祂必會顧念妳,神扶持求告祂名的人。因此,妳每天都要禱告,在禱告當中妳可以告訴神:我將一切都交給祢、會發生的事都是該發生的事、我投靠祢、我願意接受意外的恩典、我知道祢會帶領我走過難關、疑慮不會動搖我對祢的信念等等,妳也可以自創其他的禱告詞。當妳持之以恆的禱告,不但會有神的恩惠與慈愛跟隨,並且還能領受出人意表的恩典。」
永存的生命

「佳安老師,我有一個解不通的問題想問妳,可以嗎?」

「好呀!妳請問!」

「妳們都說信耶穌的人可以得永生,可是,這一生已經過得這麼痛苦不堪了,還要永生做什麼?那豈不是永世不得解脫痛苦嗎?」

「『信』這個字在聖經中不單指人在理智上對事實的承認,也指對人或事物的執著、堅定、交託和信靠。因此,『信』不只是頭腦的接納,更是心志上的肯定。『信耶穌的人』是指信任基督把自己交託給祂的人。『永生』是重生了的永遠生命,今生開始,可以進到那永存的神國裡去。人與神的親密交通,因信靠耶穌可以永續。」

「我覺得有點抽象,老師可以說的具體一些嗎?」

「永生等於愛、喜樂、恩福和享有永生神一切的榮美。而且永生不是人死後才享有的永世不朽之生命,永生等於耶穌的生命、等於愛,當妳信耶穌的那一刻就已經進入永生的喜樂和愛中了。」

「聽起來『永生』是唾手可得的,那麼,會稍縱即逝嗎?真的能永遠長存嗎?」

「是的,神應許『叫一切信祂的都得永生』。『永生』是重生了的永存生命,不用等待到將來才得到,今生就開始,現在就握有,永不會失去。」
妳是唯一

「有一首歌,曲名是〈妳是唯一〉。老師輕聲唱給妳聽──

因妳世界會更美好,沒有人會像妳,
神的眼中妳是寶貝,在世上妳就是唯一!
喔!妳是如此如此特別,
在天父的眼中,沒有人能取代妳,
喔!妳是如此如此特別,
在天父的眼中,沒有人能取代妳。」

「真好聽呀,老師!妳可以教我唱嗎?」

「沒問題!阿珍!安息日妳來聚會,我再教妳唱。」看著阿珍一掃剛來的拘謹和不安,佳安心中充滿著感謝,她知道唯有靠神的幫助,才能讓阿珍接納自己、並且建立自信心,唯有靠神的引領,才能讓阿珍重燃對生命的渴求與熱情。

「阿珍!妳要謹記,神不會製造垃圾,每個人在造物主的眼中都是獨特、尊貴的,且是全然蒙神接納的。沒有人可以被複製,當神在母腹中塑造人成形時,祂是每一個人分別構思的,記載在《詩篇》一三九篇13、14節。神的作為奇妙,我們好好活著便是對造物主最大的敬意。我們當感謝主,因我們受造奇妙可畏。」

青春歲月,正是一個尋求與成長的時期,是人格型塑的階段,也是編織美夢的憧憬年華。然而,當厄運粉碎人生美景時,它會強迫人重新面對自己、評量未來。有些人對自己的人生目的會突然頓悟,而且勇往直前;有些人卻迷失了方向,走在交叉路口,不知何去何從。如何在外在事件摧毀了美好世界時,還能不斷創造與強化自我觀感以及人生觀,端看是否能敞開心胸接受各種可能性,讓心靈身處的靈感與目標導引走向正確之路。而要相信自己能夠改變人生,除了自助、人助、還得要天助才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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