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前言

在法國巴黎的羅浮宮，有一座著名的古希臘雕像，稱為米羅的維納斯（Venus de Milo），因為它是在愛琴海南部的米羅島發現的。維納斯是希臘羅馬神話裡的「女神」，因她的雕像身材比例勻稱，神情平靜高貴，被許多人認為是「女性」美的典範。

《聖經》在描述神的時候，採用擬人化的方法，常將神描述為男性。是否《聖經》對神的描述，也有「女性」面的描述？何謂擬人化的方法？以下嘗試根據《聖經》來探討這些問題。


二.擬人化的方法

人帶有肉體，思維常受時間、空間的限制，是有限的。而神是靈，是永恆的、廣大的，祂不受時間、空間的限制，是無限的。人無法接近神，因而不易理解神。但人是照著神的形象、樣式受造的（創一26），所以可以藉由神向人的自我啟示來認識神。

神是靈（約四24），是沒有性別的。但神在歷史中，為了使人能更容易了解祂，常用下列二種「擬人化」的方法來啟示祂自己。

(1)擬人情法（Anthropopathism）

神是全知、全能、全在的，祂不會被情緒所左右；但神為了把祂自己啟示給我們，也用人表達情感的方式來描述祂自己，這稱為「擬人情法」。例如「耶和華說：以掃不是雅各的哥哥嗎？我卻愛雅各，惡以掃……」（瑪一2）；摩西說：「耶和華又因你們的緣故向我發怒，起誓必不容我過約但河，也不容我進入耶和華──你神所賜你為業的那美地」（申四21）；神說：「不可跪拜那些像，也不可事奉他，因為我耶和華──你的神是忌邪的神」（出二十5）。神為了向有「情緒」的人表達祂的情感，祂也用「愛」、「惡」、「發怒」、「嫉妒」等屬於人的情緒感受來啟示祂自己。

(2)擬人形法（Anthropomorphism）

神是靈，是看不見的，也是無形體的；但在救恩的歷史中，神常用人的樣式向人顯現。所以《聖經》的作者在描述神的時候，也採用人的形狀來描述祂，這稱為「擬人形法」。例如神在幔利橡樹那裡向亞伯拉罕顯現（創十八1）；又如神要選召基甸為士師，神的使者向基甸顯現，對他說：「大能的勇士啊，耶和華與你同在！」（士六12）；再如人將神描述為有手（出七5）、臉（民六25）、口（詩三三6）、眼耳（詩三四15）和手臂（詩八九10），與人一樣。

雖然神沒有性別，但藉由「擬人形法」，《聖經》大多數是用男性來描述神。例如經云：「起初，神創造天地」（創一1），「神」是陽性名詞。當神向人顯現的時候，也是使用男性的角色。例如神與天使三個人向亞伯拉罕顯現（創十八1-2），「人」是陽性名詞。再如神成了肉身降生在世，也就是耶穌（太一21），「耶穌」是陽性。此外，《聖經》用父（太六9）、王（耶十10）、牧者（詩二三1）、軍隊的元帥（書五14）等男性詞彙來描述神。


三.有關神的女性面描述

《聖經》較少使用女性詞彙來描述神，茲列舉數例說明如下。

(1)母親

《聖經》的表達方式也有文學的屬性，其中有用象徵性的文字來表達抽象的概念，例如將神類比為陰性的「母親」。在《以賽亞書》中記載，因選民被擄至巴比倫許久，神並沒有出手拯救他們，他們以為神忘記他們，因而抱怨連連。經云：「錫安說：耶和華離棄了我；主忘記了我。婦人焉能忘記她吃奶的嬰孩，不憐恤她所生的兒子？即或有忘記的，我卻不忘記你」（賽四九14-15）。母親是不會忘記她吃奶的孩子，即或有少數母親不憐恤她所生的兒女，但神對百姓的愛是超越母親對兒女的愛，祂一定不會忘記祂的子民。

因神的祝福，耶路撒冷由苦境中轉回，愛慕耶路撒冷的人都要與她（指耶路撒冷）一同歡喜快樂；為她悲哀的人都要與她一同樂上加樂。神要使平安臨到她，使列國的榮耀及於她。神如同母親一般，母親怎樣安慰兒女，神就照樣安慰百姓，使他們也必因耶路撒冷得安慰（賽六六11-13）。

(2)母鳥

《聖經》記載：「雀鳥怎樣搧翅覆雛，萬軍之耶和華也要照樣保護耶路撒冷。他必保護拯救，要越門保守」（賽三一5）。「雀鳥」的希伯來文是陰性名詞，所以神如同母鳥一樣。昔日神逾越以色列人的家門，去擊殺埃及人的長子，使百姓可以順利出埃及（出十二23）；如今神也照樣要保護與拯救以色列民。神要保護屬祂的人，如同母鳥保護小鳥一樣。神要環繞我們、看顧我們、保護我們，使我們免受傷害。

(3)智慧

智慧是神的屬性，祂是智慧的源頭（箴二6）。智慧的希伯來文是陰性名詞（箴一20），在擬人化的敘述中，以女性的角色來表達。在《箴言》中，智慧作了三次宣講（箴一20-33，八1-36，九1-12）。她（指智慧）在城門口呼喊，這是群眾集中的地方。她宣講的內容是勸戒與責備百姓，希望他們能回轉。當人願意虛心受教，接受勸戒與責備，她說：「我要將我的靈澆灌你們，將我的話指示你們」（箴一23）。

智慧的存在，是在太初創造萬物之先。在未有世界以前，她已經被立。她親自參與創造宇宙萬物的工作，那時，她在祂那裡為工師。她掌控世上的一切事物。她擁有靈明、知識、謀略、聰明、能力。而且帝王坐國位、君王定公平、審判官行審判，都操在她手中。她是一切豐盛的源頭，豐富尊榮在於她，恆久的財富並公義也在於她。她的教訓勝過黃金，比珍珠更美，一切可喜愛的都不足與比較。倘若百姓願意聽從她，那人便為有福；因為尋得她的，就尋得生命，也必蒙耶和華的恩惠（箴八1-36）。

當我們願意捨棄愚蒙，接受智慧的邀請，與她一同吃喝，代表與她建立親密的關係，可以帶來極大的獎賞。智慧是一切生命的源頭，跟隨她的步伐將引到蒙福之路。結局就是得以存活，要走光明的道；而且日子必增多，年歲也必加添（箴九6、11）。


四.有關耶穌的女性面描述

與男性詞彙相比較，《聖經》較少使用女性詞彙來描述耶穌，茲舉數例說明如下。

(1)母雞

耶穌說：「耶路撒冷啊，耶路撒冷啊，你常殺害先知，又用石頭打死那奉差遣到你這裡來的人。我多次願意聚集你的兒女，好像母雞把小雞聚集在翅膀底下，只是你們不願意」（太二三37）。耶穌曾差遣使徒去傳道，猶太人因硬心不接受真理的教導，因此用石頭將他們打死。耶穌曾多次探訪耶路撒冷，祂願意聚集神的子民，如同母雞把小雞聚集在翅膀底下，只是他們不願意。最後咒詛就臨到他們，他們的家將成為荒場（太二三38）。

(2)磐石

耶穌對彼得說：「我還告訴你，你是彼得，我要把我的教會建造在這磐石上；陰間的權柄，不能勝過他」（太十六18）。「彼得」的希臘文是名詞陽性，意思是小石子；但「磐石」的希臘文是名詞陰性，意思是指大塊的巨石。可見主耶穌不是要將教會建立在彼得這小石子身上，而是要建造在「磐石」上，死亡的力量無法勝過她，這「磐石」就是耶穌基督，如同母親一般，是值得家人來倚靠。

使徒彼得也說：「所以，他在你們信的人就為寶貴，在那不信的人有話說：匠人所棄的石頭已作了房角的頭塊石頭。又說：作了絆腳的石頭，跌人的磐石。他們既不順從，就在道理上絆跌；他們這樣絆跌也是預定的」（彼前二7-8）。「房角的頭塊石頭」與「跌人的磐石」的希臘文都是屬名詞陰性，都是指主耶穌自己。對於相信的人來說，「磐石」是寶貴的，是根基穩固的房角石（弗二20）。對於不相信的人來說，「磐石」是使人跌倒的絆腳石。

(3)教會

耶穌說：我要把我的教會建造在這磐石上（太十六18）。「教會」的希臘文是名詞陰性，「教會」是耶穌用自己的血所救贖的（徒二十28）。「教會」是耶穌的身體，信徒是身體中的不同肢體（林前十二12、27）。耶穌基督是教會全體的救主，祂愛教會，為教會捨己，如同慈母，願為兒女捨己。且要用水藉著道把教會洗淨，使她成為聖潔，毫無玷污（弗五23-27）。

耶穌基督是教會的頭，信徒如同基督的新婦一樣，所以在世上的時候要預備好了，要穿光明潔白的細麻衣，就是要有義行，等待羔羊基督的迎娶（啟十九7-8）。


五.結語

神是靈，是沒有性別的。但《聖經》作者在描述神的時候，常採擬人化的方法，用男性面來描述神，說祂是嚴父、君王、軍隊的元帥，令人感受到神嚴厲的一面，使我們瞭解神是公義的。此外，《聖經》作者在描述神的時候，也用女性面來描述，說祂是慈母、如同母雞、智慧，令人感受到神溫柔的一面，使我們瞭解神是慈愛的。

《聖經》對神採用擬人化的敘述，這是用類比的方法來幫助我們了解神。我們必須知道，這只是「神的部分特性」，而不是「神的全貌」，否則可能造成將「無限的神」變成「有限的人」。

參考資料：
1.麥格夫著，劉良淑譯，《基督教神學手冊》，臺北：校園書房，2001。
2.梁薇，《箴言》，香港：天道書樓，2005。
3.張春申，（教會神學與女性）《神學論集》132期，新北市：天主教輔仁大學神學院，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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