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香的原生家庭信仰耶穌,但只是精神上的寄託,對教會、神、聖經一概不知。2002年春香因血便到醫院做大腸鏡檢查,開刀後確診為直腸癌第三期,她拒絕化療,因為沒力量對抗癌症,選擇絕望與放棄。幾個月後,春香閉上眼就會出現一間教會,她開始尋找它,卻苦尋不著;經介紹她來到真耶穌教會,第一次踏進會堂、聽見詩歌,心中悸動著:我找到了!我回家了!
(emi 摘要)
我是新莊教會的鄭春香,屬彰化縣人。娘家是其他教會的信徒,因此從小就會去教會參加主日學,印象中最快樂的事,就是主日學結束後有餅乾和糖果、卡片……等;及至讀國中時,因升學壓力的關係,就比較少去教會;到高中住校後,更是漸漸地離開教會,離開了耶穌。
家人並不強迫我們一定要去教會,甚至認為女孩子將來會嫁人,假如嫁給未信者就得跟著拜拜,為避免因此犯了十誡,所以家中的女孩子都沒有受洗。信仰對我們家而言只是精神上的寄託,所以即使我曾到過教會,卻對神和人之間的關係一概不知,不會去看《聖經》,也不知道《聖經》裡面說什麼。
婚後,媽媽更對我說:「嫁雞隨雞,妳要跟著先生的信仰。」我便跟著先生的傳統信仰拿香拜拜。直到六年前生病,才有機會來真耶穌教會,認識主耶穌。
先生原是高中老師,後來開設電腦設計公司,而我在國小及補習班教書多年,一直為生活努力打拼,為孩子的教育努力栽培,對生活事物追求完美。因為生活環境的關係,有八年的時間晚上無法安穩睡覺,雖然向先生提及是否能再另外租房子,但我們夫妻倆是白手起家,有房貸、孩子的教育……,在經濟不許可的關係下,放棄另外租房子的想法。
過度勞累累積的情況下,於2002年7月因血便到醫院做大腸鏡檢查,醫生告訴先生(當時醫生不敢直接告訴我)可能是癌症,一星期後檢查報告出來,如果是癌症就要開刀、化療……。之後,當馬偕醫院的醫生宣布是「直腸癌」時,因為我還沒準備好,所以不願意接受、不願意面對,甚至希望檢查是錯誤的,所以轉到和信醫院再做一次精密的檢查,和信醫院的醫生更明白道出,我的淋巴已經聚集了,這樣的情形不太樂觀。
因為醫院作業上有耽擱,所以至9月才於和信醫院開刀。在醫院耽延的這兩個月中,讓我有時間在心理及身體上作調養,有個緩衝。雖然醫生畫了一個圖,向我解釋如何開刀……,我依舊不知嚴重性,以為像是割盲腸一樣,沒想到這刀是從我胸口劃一條線直到最底端,像高速公路般長長的一條,讓我內心非常害怕。
醫生開刀切除直腸12公分、大腸8公分、摘除13顆淋巴,淋巴有5顆已有癌細胞,在肝臟部分也割了一塊(因為表面粗糙),宣布為直腸癌第三期,五年內復發的機率是80%,必須做化療。心理的煎熬及醫院繁複的檢查,加上孩子學習上的叛逆,常需要到電動玩具店找孩子,所以我告訴自己一定要讓自己抱有希望,才能戰勝病魔。
但看到身旁一位乳癌第三期的朋友,被宣布只剩下兩年的時間,卻因化療過程的痛苦及對生命的絕望,自殺了。為此,我拒絕做化療,但我也沒力量對抗癌症,因此選擇絕望與放棄,能活一天算一天吧!其實我心裡害怕的,是不知道死後要往哪裡去?有位佛教徒朋友告訴我:「春香,妳要記得喔!哪天妳往生時會有『阿彌陀佛』來帶妳,但有假冒的,妳可要認清楚,要跟真的走喔!」這是我完全沒接觸過的認知,更如何說要分辨真假?!頓時發現,這些是父母沒教過的、是我受高等學歷沒讀過的、是結婚生子未曾經歷過的……;我的心靈像極了孤兒。
這樣的絕望讓我精神進入恍惚,開車闖紅燈、要發生危險而不自知,甚至有一次被一輛車子攔下來,司機對我一直罵,旁邊路人則在觀望看戲,被罵的事件結束之後,我將車子開到路旁,開始痛哭。我哭,是我覺得似乎已經無路可走了,並且覺得沒天理!該做的我都做了,我自認是個好人,在任何事上都盡心、盡力去做,為何癌症會找上我?我像是快溺水的人,在水中無助地掙扎,身心靈都相當難過。
經朋友的介紹,一位施師傅教我如何拜拜。每天要定時於晚上約7∼9點開始念大悲咒(說真的,我不知道在唸什麼),且每日準備二百多元的水果、紙錢到土地公廟拜拜,並要持續三年不能中斷。直到有一天先生幫我到廟裡拜拜(我無力氣去拜拜),他回來告訴我,廟裡的神明被丟入池塘,必須等到重新安置神像之後才能繼續拜拜。我開始思考,敬拜這些無法自保的神明有用嗎?如此拜了一個多月,就決定不拜了!
開刀後身體相當痛苦,一日30∼50次的腹瀉,我不願意吃緩瀉劑來改善,睌上常坐在馬桶上哭到睡著,想要一了百了,而且我知道自己隨時都可能因為感冒而離世(因為我很多癌症病友都是這樣離世的);但我卻沒勇氣自殺。我開始思考生命的意義……
在開刀三個月之後,我不想和人有所接觸,也告訴孩子們就假裝我已經死了,先適應單親的生活。我天天往山裡跑,想逃避人群。剛開始每走一步便掉下一滴眼淚,到後來出現像孩子般的行為,邊走、邊跳,還唱童謠(是我從未聽過的童謠);我想:我可能得了精神病了!但這樣的行為回到家並不會發生,反而會想聽鋼琴聲,只要閉上眼睛就會出現一間教會。我對先生敘說所看見的教會,並請他在外面時幫我留意。
因為長期腹瀉導致身體虛弱,便尋求中藥及針劑調理身體,在中醫師那裡認識了真耶穌教會龍潭教會的馬姊妹,並跟她分享在我腦海中出現的教會,當時馬姊妹教了我如何禱告:先說「奉主耶穌聖名禱告」,接著反覆念「哈利路亞讚美主耶穌」。為了尋找這間教會,我如此禱告了四個月,在禱告中,我求神帶領並讓我能完全接受這間教會,也和先生四處尋找,但不管是建築物或感覺都不對,這樣大概找了五、六間。如此急迫地尋找教會,只希望我的靈魂有個歸屬。
2003年8月經介紹到桃園地方法院附近的真耶穌教會,第一次到桃園教會因為是星期日,所以教會的門沒有開,但依著看板的時間,隔週六我再度前往教會。第一次踏進會堂,聽見詩歌的當下,不由自主地潸然淚下,心中悸動著:我找到了!我回家了!在聚會中,不管是在唱詩、講道或是禱告時,我都抑制不了哭泣的感動。
隔了一星期再到教會時,我迫切想要了解真理、想要充實屬靈的智慧,所以告訴來帶領我的姊妹:「我想要買《聖經》。」在等待買《聖經》的時間裡,帶領我的姊妹對我說:「兒童詩班的孩子在禱告祈求靈恩,我們和那些孩子一起祈求靈恩吧!」我不懂什麼是「靈恩」,只跟著到前面禱告,當時不是求神醫治我的病,而是祈求神讓我看得懂《聖經》、明白《聖經》的道理。
在那次禱告中,感覺看到了很久沒見的父親,我哀求父親帶我回家,別讓我繼續在外面吃苦、流浪;當時心中的感覺是要找尋心靈的家,不曉得禱告時竟有如此的意念和影像。我雖是在哭泣的,但內心卻充滿喜樂,並且身體震動、舌頭發出捲動的聲音……,卻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是清醒的;這體驗和以前念大悲咒的感覺不一樣,以前念大悲咒心裡是越唸越感到悲傷。
結果那次我得到了聖靈,當時我不知道什麼是聖靈,只是旁邊有很多人向我恭喜道賀。之前拜拜,得用著繁雜的手續與過程,如此,好似神才會來保佑;可是到教會後,體驗到真神的靈是二十四小時隨時與我同在的,心靈很踏實,不會再有流浪的感覺了。
在得到聖靈後,每次讀《聖經》前便會先禱告,求神親自帶領與教導;很奇妙的發現,真神似乎都在與我對話般,一問一答,心中的疑問可藉由《聖經》得到答案,常常讀完《聖經》後會滿足地哭泣。「凡勞苦擔重擔的人可以到我這裡來。」(太十一28),神藉著《聖經》中的話語來安慰我的心,心中的靈魂燃起了一絲亮光。
後來桃園教會的姊妹告訴體力虛弱的我,可以到離家比較近的新莊教會聚會。2003年10月到住家附近的新莊教會,有位姊妹提醒我要趕緊報名洗禮,我知道我的生命有限,因此心裡也迫切地想要趕緊洗禮,但我的手和腳卻不願意去拿報名表;原來,這是有神美好的安排。我跪下來禱告,在禱告中神讓我看見異象。有兩座山,山的中間有一條很清的河流,旁邊有石頭、有樹木,而樹上的枝葉是嫩綠色的,草地也是嫩綠色的,整個看起來「生意盎然」,充滿生氣;當時我知道「這是春天」,所以我相信神會留我的性命到明年的春天,要我等待,或許……祂要我們一家人都接受福音。
從慕道到受洗的這段期間裡,我只要遇到任何體驗都會與先生分享,也會邀他和我一起去教會,至於先生是否願意和我去教會,我則認為那是他的選擇,而先生似乎也一直都在觀察。主耶穌慢慢改變了我,以前我是很悲苦的,現今我內心卻充滿喜樂,回家也會唱歌……,主耶穌在帶領我的過程中,祂所給我的,超過我所想、所需要的,這些先生都看在眼裡。
因為主耶穌的愛,在我慕道的這段期間,教會的弟兄姊妹給了我很多的關心,也會到家裡訪問我,他們就好像是主耶穌派來陪伴我的天使般。我每天會讀《聖經》,開車到山上去爬山,這是我最沒有重擔的一段時間。
讓我感受到神與我同在,是我在翻《聖經》、聽道理時的感受。最初我聽道理時,要找《聖經》的索引,又要翻《聖經》,還要寫筆記,常是手忙腳亂、非常忙碌;我尋找真理的心非常迫切,神也真知道我內心需要什麼,在我對《聖經》還不熟悉時,祂與我同在,讓我能在聽道理的過程中,不是剛好翻到這一頁就是附近幾頁,這樣的過程約一年半,直到我對《聖經》慢慢了解。
而我自己開車去爬山時,在山裡,不僅看到四季的變化,更看到了神的作為。看到樹在四季中生命力的變化,似乎是神在和我對話,要讓我知道「生命是由神而來的」,想到這裡,不禁也感到自己的渺小,在經歷了這段生死教育後,我得到了勇氣與充滿無限希望的信心!尤其看到春天的嫩芽,我感受到主耶穌把生命的氣息再賞賜給我般,讓我的細胞像嫩葉一樣長出新的細胞,所以我不煩惱還能再活多久,重要的是我找到了回天家的路,主耶穌幫我承擔痛苦,祂懷抱著我、陪我走過。
我回頭看神的作為,感受到神與我同在,所以我不害怕,內心是安定、喜樂的。有人說:「癌症病人是被嚇死的!」但很多的癌症朋友看到我,會感受到我與他們不同,尤其在做生命教育的過程中,學生們都不相信我曾是癌症病人。當先生看到我內心的改變,以及看到主的帶領與引導,甚至看到神對我的疼惜,先生曾對我說:「我感覺到主耶穌的愛,不是疼愛;是寵愛。」
人到最後肉體一定會結束,而我們什麼也帶不走,但是我們的靈魂要去哪裡?是否能得救?這是很重要的。若人是在走到絕路時再來找神,是很可惜、很悲哀的一件事;如果人在健康時,就懂得尋找神、會思考靈魂是否能得救……?這種人是很有智慧、很幸福的。以一個癌症病人走到這種地步來看這個世界,這世界不過如此而已,即便多富有、即便你多不想走……一切還是如此而已!
在生病的過程中,面對死亡,從黑暗、孤單及害怕的病痛中,到現在感恩、喜悅及滿心的感謝,體驗神親自帶領、安慰與寵愛,讓我從生活及大自然中感受到神的偉大作為,並反觀自己的渺小與不足。感謝神的揀選,在我的生命中注入了春天的氣息與生命力,感謝神!
我在2004年5月春季時,歡喜地接受洗禮。從開刀到現在已經滿六年,當中沒有做化療,也沒有做比較傷害性的檢查,只把這一切都交託給神!願一切榮耀都歸給神,阿們!
(文╱喜樂採訪•Roger整理,摘自真耶穌教會『聖靈』月刊2008年3月號,P.100)
主留我命,引我腳步──新莊教會鄭春香姊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