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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戀戀未央歌（下） ◎撰文／伍仁正＆王雪芬 ◎期數:325期 ◎2004.10號
傳道似乎有意無意地看著品潔和她身旁的小菁，一個幾乎不施脂粉，一個經常超齡打扮。 「想一想，全能的神大可當著亞當面前創造夏娃，而不必使他沈睡。傳道想：神絕不是為了保持神秘感，而是賦予女人尊嚴，並提醒諸位青年，要在婚前保守聖潔。傳道是很開放的：思想開放，作風保守。這不是說性行為污穢，猶太人認為要『絕對隱私，極度親密』才能進行。更妙的是，神為什麼不就地取材，偏偏要找亞當身上的肋骨？傳道認為，神要闡明男女的一體性：『女人出於男人，男人不可或缺女人』。傳道的結論是：在認識異性之前，最好先認識自己。」 中場休息過後，詩班特別獻唱5首詩歌歡迎慕道朋友，然後是品潔的鋼琴獨奏，可算是半職業級水準。維榮感到有點不應該──看著阿潔的側影入神──想起自以為了解勤恩，實則被他看破心意，維榮真的沒辦法抑制愛上阿潔的念頭，招牌笑容不過是慣常的保護色罷了。 突然想起以前靈恩會後的閒聊，有次勤恩說：「阿潔畢竟是女生，我們也都會長大。」他不明白，現在懂了，「友情與愛情」的衝突，「理想與現實」的差距，「男人與女人」的不等式，維榮內心五味雜陳：我有勤恩的器量嗎？有阿潔的豁達嗎？老是以學長自居，做事總半調子，面對阿潔，總拿勤恩當擋箭牌掩飾心中不安，還以「不可以愛上妹妹」告誡自己要和阿潔保持距離，但勤恩昨午的一席話宛如打開情感的火山口，是該做決定的時候了。 六月是離別的季節，維榮和畢業同學穿著學士服，接受校方和學弟妹的祝福，代表在校生致詞的品潔，朗朗頌出中文系葉小菁等撰稿的祝福。聽著文情並茂的頌詞，不覺眼眶泛紅。他終究沒有告白的勇氣，但願意學習小菁改變自己。 小菁持續慕道，不但舉止穿著真正回歸基督徒的樣式──洗掉茶髮、卸下濃妝、穿著樸素，功課更是奇蹟似地突飛猛進。 勤恩早在修完碩士，旋即申請提早徵召入伍。 維榮和品潔明白他如焚的心志，是在「求道」──可為之生亦可為之死的真道。 關於情感歸屬，維榮解讀：幾乎可以確定勤恩對阿潔的感情，只是他寧可選擇昇華。 維榮嘗試多念人文書籍，大四上又甄試數研所成功，使小菁對他有了不同的看法 ：「追求遙不可及的彩虹，卻踐踏眼前的玫瑰，是不切實際的。」小菁的頓悟， 醞釀著踏上婚姻之路。 × × × × 「『信就是所望之事的實底……』，路加，路得，你們覺得是如何『望』，怎樣的『底』呢？」勤恩傳道望著『成師團契』裡的「龍鳳胎」──葉亞比該執事的寶貝兒女。沒錯，她就是30年前的「成大玫瑰」葉小菁，不但受洗，且在7年前立執。 茶點時間中，「小兒、小女沒給你添麻煩吧？」即便年逾半百，陳維榮教授還是不遜年少本色，蒙神祝福的他，31歲就當上成大數學系教授，並完成人生大事──與小菁結為連理，巧合的是，由駐牧教會的林勤恩傳道證婚。 「你們都在這裡啊！」李品潔法官笑臉盈盈地走來。成大法律系畢業後，又通過法官高考，服務台南高院至今。與勤恩了然於心地互望一眼：2人都過50了，歲月的痕跡悄悄留在他們的臉龐與髮際，終究尚未找到生命的交會點。 九月，南台灣，依舊燠熱，成大校園有風，玫瑰園圃似乎已敢於堅強面對驕陽了。 「耶路撒冷的眾女子啊！我囑咐你們：若遇見我的良人，要告訴他，我因思愛成病。」（歌五8）。 愛情面貌風情萬種，前奏是純純的愛。雖然現在已是21世紀，有趣的是，談戀愛時大多數人又變回古早人。 傳統文化中男女的角色，就戀愛這樁事來看──社會觀念賦予男生主動追求的權利，女生只能待字閨中。雖然現今社會對女性的桎梏和限制，已有了全面性的解放，但由於固有成俗的戀愛模式，使得愛情往返的過程中，仍舊有著明顯的兩性差異。 男生對兩性交往期待很高，也有較強的動機，很容易在交情還是「半生不熟」時，就衝進了愛情的跑道。女生這邊，往往小心謹慎，唯恐「所託非人」，所以拈拈斤兩，覺得還不夠重時，就可以含蓄地告訴對方：「只是純友誼啦！」 至於兩性之間究竟有無純友誼？張老師出版社問卷調查時，有一個很有趣的現象是──男女答案涇渭分明，女性肯定，而男性否定。 案例1 甲男甲女在社團認識後，活動頻頻愈發熟稔，常常高興地喝杯飲料，談論彼此的近況和感受，自在的分享。 直到各自交了男女朋友，友誼關係依然沒變。甲女回憶這段珍貴的異性友誼：「我向來把男朋友外的異性視為同性。一樣談心，付出友情。我相信只要自己內心坦蕩，對方也會同樣心理對應。」 「甚至，我們分享著各有男女朋友的感情天地。藉由其他異性的角度，我可以更加體會男友的心情變化和了解身為女性無法覺知的男性領域。」甲女補充道。 Q 在這樣交往的過程中，從來沒碰到困難嗎？也從來沒誤會過對方的動機嗎？ 甲男：「只要動機純正，大致說來並沒有。雖然有時難免些許幻想，但意志力是足夠壓抑它的。」 結論 男女之間除了愛情，還有友情的可能，不過要維持純粹而永恆的異性友誼，需要雙方的共識與意志力。 案例2 乙男乙女是同事，各自擁有朋友圈。由於兩人個性都很坦誠、開朗，因此新進的乙女工作遭遇困難，第一個就想到資深的乙男幫忙疏解；並因工作所需，常在一起研究討論、交換心得。後來，乙男向乙女有意無意地提起單身，且家中尚缺乏女主人的敏感話題，乙女嗅到了友誼發酵的味道。但她不逃避，依然平常心相待，並藉機強調只是好朋友關係，不涉及愛情。 「心有所屬之後，對其他人就應有所界定；愛情是一種抉擇，友情也是，自己必須對自己選擇之後的決定負責。」乙女堅持著原則，也注意到言行舉止，儘量不給對方誤解的機會。 有次兩人因公出差，回程乙女又累又倦，恨不得有個厚實的肩膀可以依靠，但她心裏明白，恐造成誤會，因此克制了心裏的需要。 乙女回憶當時情景：「我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也感到呼吸急促，手冒冷汗，但我十分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這些生理反應只是情境下的產物，並不代表我真正的情感依歸。」 結論 有心與異性維持友誼的最佳方法，就是能夠控制情境，不為情境所控制。 好朋友給予我們誠摯的友情，情人或配偶給予我們溫馨的愛情；整個情感人生等於是友情與愛情交織而成。 友情和愛情都是生活中的營養素，究竟友情與愛情間有啥差別？ 美國心理學教授戴維斯，將友情基本要素分為八項，在交往互動關係中，彼此平等相待。 a.愉悅：儘管會意見不合，但相處的氣氛是愉悅的。 b.接納：彼此接納對方為獨立的個體，有獨特的風格。 c.信任：信任對方所言所行。 d.尊重：尊重彼此的決定及生活方式。 e.互助：彼此幫助、支持、解決難題。 f.分享：分享彼此的經驗及感受，甚至小秘密。 g.了解：了解對方，不致誤會或出岔。 h.真誠：坦誠相待，無需矯情、隱藏、或戴假面具。 愛情除了友情八項因素，還包括激情和關愛的心態： A.魅惑心理：運用特質或魅力，吸引對方注意，本身也易於陷入對方的誘惑中。 B.占有心理：彼此之間有所承諾，不希望且不允許第三者加入。 C.性需求心理：經過相當的熟識了解，會產生性的遐想或期待。 D.給予對方最珍貴的東西：可以自我犧牲，只要對方快樂滿足。 E.做對方的擁護者：時刻給予支持、鼓勵，並以對方成就為榮。 儘管愛情要比友情的成分來得多且深，可是，一般說來，同性友情要比異性戀情來得穩定。不過，有愈來愈多的問卷調查受訪者表示，他們最要好的朋友是異性，但並未談及愛情。可見異性愛中，並非全然是狹隘的男女戀情，其中存有溫暖友情的可能及價值。 從前文故事中，可窺見真教會青年的愛情觀，似乎已淡卻了傳統裏古典的浪漫氣息，而逐漸融進了現代瀟灑理智的色彩。不願盲目地投身於一見鍾情的衝動中，而寧願踏實穩健地由平常友誼的接觸和了解，逐步醞釀相知的情意，且在心中「尊主為大」的軌跡中按部就班。站在時代道德腐化的激流中，看到主內青年有著崇高的愛情信念，甚感欣慰。 只是想給勤恩一個忠告：再多的戀愛撇步，對你可能無益；如果你不嘗試勇敢去愛的話。 也給品潔一個建議：應該要有勇氣面對自己的感情，不要太過思想細密，有些事，如果因著矜持而錯過難得的姻緣，就太遺憾了。 有個文質彬彬的朋友，終日抑鬱，後來才知道他戀愛了，單方面的。 「為什麼不積極採取行動呢？」我模仿時下流行語氣，「要速戰速決呀！」 他微微搖頭，深邃的眼神看著不可知的遠方，良久才回神盯著我。 「我好愛她，所以我要等，等到她自己心甘情願。」遊魂般低聲說著。 我的心像被什麼東西敲中，久久沈默無法言語。 多美的愛情，那句話在聖經裏也出現過：「不要驚動我所親愛的，等他自己情願。」 年老的聖徒約翰，談了一生的道，從少年英發到荒島放逐，其實也只說了一個字：愛。 物理學家用許多假設和學說來解釋光、質和能，哲學家用「理論」來闡釋宇宙和生命，但聖經只啟示了一個字，那是萬物的基本動力，是一切原因，是一切結論，那一個字便是：愛。 我欣賞：老莊順其自然的心態，更鼓舞主內青年傾向儒家積極追求。愛情是人生中一個非常重大的變數，尤其是對於每個年輕而熱烈的生命而言，總需要一段長久而艱辛的嘗試和摸索，才能夠由許許多多的變數中，找到一個屬於自己不變的世界。 我願意：相信人世間有完善的愛情，也希望你們能擁有這樣的愛情。愛情的細膩和高貴，使我們要把自己奉獻給另一個人之前，必須讓自己更值得被悅納，這個提昇人性的更高力量，就是耶穌基督的信仰。 我認為：人生只有兩件事是真正重要的，第一件是去尋求生命的源頭和它的意義，第二件是去尋覓一位患難相扶持，攜手共度生命的人。第一件事惟有藉著信仰完成，第二件事必須以虔誠的祈禱，藉著眾水不能熄滅的愛情完成。 歌唱完了，心也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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