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應該有這樣的經驗，第一天上學的時候懷著忐忑的心情，不知道學校的老師是寬容還是嚴厲，能不能交到好朋友，究竟別人對我的印象好不好，我該帶著信任還是懷疑的態度去面對新的環境？沒錯，這就是在乎，必須在乎自己與周遭人事物的關係，因為這些關係會決定未來的日子好不好過。不在乎關係的人不討喜，說他不識時務也好，說他白目也罷；沒有好的人際關係的時候，要不是沒有人理你，就有可能會霸凌你，有「關係」就沒「關係」啊！

左右人際關係的因素錯綜複雜，不外乎計算得與失，但是權衡的拿捏就因人而異。從小到大我們歷經風霜雨雪，從中學習辨識風向，「聰明」的就能在微妙多變的情勢浪潮中找到最高的浪頭，免於被潮水淹沒。說到辨識風向，巴蘭應該算是箇中翹楚，善於計算得失，但巴蘭畢竟還是凡夫俗子，最後沒有計算到真正的得與失。至於是基督徒的你我又算到哪一步了？



術士巴蘭

巴蘭此人雖常被稱為先知（彼後二15-16），原本不過是個江湖術士註（書十三22），顯然他小有名氣，才得到摩押王巴勒兩次大力垂顧，希望他能出馬詛咒以色列民（民二二5-17）。摩押王是識時務的，眼看以色列人一路勢如破竹，怕是無力阻擋，為了保住江山和身家當然要找有力後盾來幫助自己。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智慧的所羅門在觀察世事之後也要說：「錢能叫萬事應心」（傳十19），說得明白一點，只要口袋夠深，在世間就沒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摩押王也是這麼想的。於是巴勒連忙備好禮數，派重臣與巴蘭攀關係，他相信只要巴蘭開口咒詛選民，那麼摩押的危機就能解除。

就是現代也一樣，開門七件事、生老病死，哪樣不花錢？從販夫走卒到達官貴人，要解決燃眉之急還是喬事情，有錢總能打通關節，享受愜意人生。基督徒也生活在同樣的環境中，人吃五穀雜糧，日子還是要過，找到捷徑解決問題那是人性，基督徒有必要跟錢過意不去？因此累積財富的想法就很容易成為你我的信念之一。

住在幼發拉底河畔的巴蘭術士，拿錢辦事是他的本業。他應該聽過以色列民族的故事（參：書二10），今天的客戶居然就是衝著以色列人來的。巴蘭以其占卜的經驗，求問鬼神那是必要，於是聰明如他也要向耶和華求問一番。真神果然向巴蘭顯現，直接指示巴蘭不可跟摩押人同去，也不得咒詛神的百姓。這個結果摩押人當然無法接受，那麼奉上取之不盡的金銀呢？巴蘭嘴上說就是滿屋的金銀也不能動搖他遵守神的命令，但接著補上一句，「……等我得知耶和華還要對我說甚麼」（民二二19）。你瞧，錢財究竟還是打動了術士的心。

保羅坦白的說，人的心中有兩個律在交戰，在天人交戰的時候往往敗下陣來，附從肢體中犯罪的律（羅七23），光憑良心敵不過肉體的情慾，內心明白什麼是真理，但軟弱的肉體對於試探迷惑毫無招架之力（太二六41）。

神從來不會出爾反爾（撒上十五29），為什麼說不可以，又答應讓巴蘭前往？我們從其他的譯本可以讀到：「這些人既然來請你，你就啟程和他們同去」云云。言下之意，神是任憑巴蘭行動，如同當年神任憑埃及法老硬心（出四21），也會任憑那些不信的人行惡（羅一24-28）。所以巴蘭一出門，神便發怒了。這個自以為是的巴蘭怒責胯下從小豢養的驢子，因為牠不聽使喚，停滯不前還弄傷巴蘭，殊不知是驢子救了他，免受天使擊殺。

驢子開口說話了，巴蘭氣到也跟驢子對話，毫無驚訝的語氣。一個有理智的人應該會對奇異的現象有所警覺，但是一個財迷心竅的人就無法分辨好歹了（申十六19）。以寓意來看，被錢財沖昏頭的巴蘭，智商就同驢子一樣，甚至比驢子來的驢啊！所以捫心自問，當自己的想法和做法不完全合乎神旨意的時候，是否會因著剛愎的個性、面子問題，或者迎合人情，就用許多說詞合理化自己的立場？表面上說是為主做的，潛藏的私意卻會如同麵酵讓全團發起來（林前五6），敗壞信德。



先知巴蘭

接下來的故事我們都已經知道，天使現身，巴蘭認罪，之後四次傳達神諭，並沒有照摩押王的吩咐（民二三-二四章）。此刻巴蘭果真成為神所用的先知，他確實被聖靈感動，說出神的祝福和預言。原因是巴蘭認明希伯來人所敬拜的耶和華乃是有權柄掌管生命的神（申三二39），天使顯現讓他從貪財的迷糊中醒悟過來，他低頭俯伏認罪了，也願意真心順服神的旨意，如此巴蘭才有資格為神所用，成為神的代言先知。

因此思量自己生命的光景，假使經常俗事纏身，為吃穿煩心，為錙銖計較；徒有敬拜之名，實則以生活享樂為重（腓三19），神的道怎能進入內心呢？存這樣的心態，生命沒有改變的可能，又怎能稱為基督徒？做為主的門徒，莫忘記首要關鍵條件：先悔改認罪（徒二38）；放棄自己在乎的，學習神所在乎的（腓三7-11），去贏得神的國與神的義，才配稱作君尊的祭司，去宣揚神的真理（彼前二9）。



沉淪的巴蘭

巴蘭的故事還沒有結束。《民數記》二十五章突然記錄以色列人與摩押女子行淫亂、拜偶像，這是怎麼回事？巴蘭和巴勒不是都回家了嗎？原來巴蘭還是經不起錢財誘惑，他給摩押王出一個主意，讓當地巴力毘珥的淫亂信仰引誘以色列人祭拜偶像並行淫亂的事（民三一16；彼後二15；啟二14），一時之間以色列百姓竟違背兩條誡命，犯下不可赦免的大惡得罪神。

聰明的巴蘭可以沾沾自喜，他聽神的話沒有去咒詛百姓，還依神的旨意祝福了百姓，但同時又用計敗壞以色列人的信仰，重點是巴蘭可以從摩押王巴勒那裡拿到不菲的金銀財寶，這樣兩邊都有交代，又讓荷包滿滿，豈不是兩全其美？

巴蘭錯了！而且錯得離譜，聖經上說：「你們不能又事奉神，又事奉瑪門」（太六24），貪財會使人離開真道（提前六10）。巴蘭向來以占卜維生，是一個跟魔鬼打交道的術士，然而一度死裡逃生，悔改成為神的用人，體驗聖靈的權能。非常可惜的是巴蘭心裡迷糊，仍然討好人：討好摩押王、討好自己的慾望，不懂得辨識真正賜福降禍的獨一神（賽四五6-7），沒有只討好審判萬民的主宰。自以為聰明的巴蘭或者想要兩面討好，誰都不得罪，遺憾的是他沒有從那麼多的異象和體驗中認識永在的神，結局依然是滅亡（民三一8）。



永遠的好關係

人為什麼會焦慮？因為內心有「永恆」的觀念（傳三11），卻沒有能力掌握「永恆」。父母不能一直陪我們上學；知己雖然傾聽，但無法幫我們解決一切；心裡恐懼或憂傷，往往只有獨自默默承受。是啊，錢能叫萬事應心，但難題卻永無止境，所以錢永遠不夠用，找不到永生門路的人只好不斷去追逐財利，以為可以滿足內心無止境的空虛。

今生的日子裡，聰明的人知道社交關係中廣結善緣絕對沒有錯，那些面面俱到的關係可以叫人左右逢源，無往而不利。至於聖經告訴我們最重要的關係，是來自主耶穌與我們所立下平安的永約（結三七26；來十三20），「永遠」不是一般人能承諾的，聰明的你應該很容易就辨識出來哪樣的關係才是更應該在乎的，如果已經聽過祂的道、領了祂的教、學了祂的真理（弗四20-24）。與主締結永遠的盟約，人生路上何愁踽踽獨行？

從巴蘭身上我們或許可以看到一些自己的影子：一邊領受教訓，嘗到天恩的滋味，另一邊又體貼人的意念，體貼肉體的慾望；雖然知道基督是主，但因為在乎所屬社群團體的價值，害怕異樣的眼光，只好與世俗妥協（加二11-13）。主耶穌說：「凡稱呼我主啊，主啊的人不能都進天國；惟獨遵行我天父旨意的人才能進去」（太七21），這句話前半段說的，就是只曉得見機行事的巴蘭的寫照。

註：術士，又譯為占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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